心里苦闷,就难免饮酒。

最近在负责和公主那边对接的黄六郎,醉醺醺地骑马过街,不知不觉来到田垄。

看着地里忙碌割粟的老少男女,不由嘿然一笑,直接放马冲进粟地。

众人正专心收粟,没想到突然遭此横祸,不由惊叫着躲避。

却有一老翁,年老体衰,行动不便,只能眼睁睁看着马匹过来。

还不待反应,直接被马踩踏于地,当场气绝。

黄六郎肆意纵马,心中极为畅快,听见背后哭声越来越大,才意识到有些不妙。

回头看被众人簇拥的老翁尸体,酒瞬间醒了一大半。

他们这样的世家大族,平时横行无忌惯了,手上沾个把人命不算什么,但也不会弄到大庭广众来。

不说官府的人会怎么样,他的竞争对手也会趁机做文章,到时候又得上下打点,真是秽气……

转身打马离开,只想赶紧把这件事弄过去。

黄六郎和本地县令,亲如兄弟,人都没到,使人传个话,事情就办下来了,黄六郎顿时心情大悦,宴饮如旧。

却不想酒宴正酣之际,骤然听到家丁惊慌呐喊,还不待他醉醺醺地去看什么情况,门扉已经被一脚踹开。

暗光下,黄六郎可以看见甲士排开,露出一个身形单薄的“郎君”模样。

但仔细再看,她身上虽然穿着官吏常穿的圆袍皂靴、翘脚幞头,却实打实是一名面容秀丽的女子。

黄六郎的记忆有点迟钝,他想不起自己何时见过这个女子,等他还要再想时,女子已经对他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抓住他。”……

黄六郎惨叫着被一路拖行至府衙,衣衫四散,鞋袜尽失,引得无数路人围观。

蓬县已经有些积灰的府堂衙门,重新开张,坐堂的却不是昔日县令,而是一个面生的女子。

叶奚青坐在正堂,身边除了禁军,只得两个随侍,对着下首,露出一个营业式的微笑。

“今圣母皇帝垂爱,封永宁公主为登州王,掌登州诸事。”

“为使登州境内政通人和、律法清明,公主特命卑职为登州巡案,巡查在职官吏,以正法纲。”

“却不想刚赴任,登州之吏,就给了本官一个惊喜。”

“前些日子有黄家六郎,酗酒纵马,杀人毁田,逃不赎罪,按大毓律,当处以极刑,弃之于市。”

“却不想蓬县县令,私收贿赂,不仅对此不闻不问,还去苦主处大施淫威,使苦主有冤不敢鸣。”

“如此天人共愤之事,本官何能坐视。”

“现判决主犯黄六郎,枭首于市,包庇之犯蓬县县令,去官夺职,解京受审。”

“苦主家人,予一百贯治丧,丧费自黄六郎私产中抄没。”

“案犯黄六郎,于府衙外街市,即刻施刑。”

围观百姓一片惊呼。

黄六郎如此显赫,自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被拖行的一路,早被认了出来。

他行事如此嚣张,欺压的自然不止一人,恨他的人不少,但黄家是什么人家,哪个官敢治他?

众人惊疑不定,叶奚青偏头示意一下身边的随侍,一个粗壮的中年妇人,排众而出,吐两口唾沫到手上。

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叶奚青,对古代主食牛羊鱼鹅鸡狗的饮食习惯,真的不习惯,她怀念她的猪肉。

所以她准备顺便发展一下猪业,却不曾想去了解养猪户的时候,正看见一个高壮的妇女在宰猪,动作麻利得吓人。

太血腥了,有点看不下去,叶奚青低下头,等那妇女杀完。

等杀完后,叶奚青叫住她:“会杀人吗?”屠四娘: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