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场宴会的目的,当然不只是与诸位大臣聚一下就完事了,在宴饮浓时,郦文鸢抛下了一个炸弹
“朕欲立南康王为太子,将登州作为永宁公主封地,不知诸爱卿以为如何。”
场中霎时一片寂静。
最先为此表达喜悦的,自然是南康王妃。
她回京来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她们一家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熬出头了!
不过听到今上又给永宁东西,她心里有点不快。
她们一家在南康吃尽苦头,这位千娇百宠的公主,却在王都福地,享尽荣华富贵,如今还要给她一块封地?
一母同胞的孩子,偏心到这个份上,也是够了,那个死丫头的命怎么就那么好呢!
和南康王妃只为公主封地愤怒不同,郦氏子弟直接站起来了,震惊地看向郦文鸢:什么情况?
宗族里嫁出去的女儿中,出了个女皇,也是把郦氏子弟乐疯了。
如今他们的身份,比同皇族,心里当然也做着登上皇位的梦。
郦文鸢之前的态度也暧昧不明,怎么突然想立太子了!
公主给封地,他们当然也不太能接受,但比起微不足道的公主,还是太子的事大!
满朝大臣中,有郦氏的人,也有季氏的人。
郦氏多新贵,季氏多显族。
听到郦文鸢欲立南康王为太子,似有还政之意,季氏从众,顿时欣喜若狂,连连称赞吾皇英明。
不过给公主封地,这个可以吗?
季氏从众,心里其实没有那么舒服,但是算了,先把太子扶上去再说!
郦氏和季氏两拨人吵得天昏地暗,直把宴会变朝堂。
隔岸的一群人,看着这边神仙打架,没人传话,一头雾水。
郦文鸢在争吵中烦得直揉额头,最后不耐烦地一拍桌案:“行了行了,不立就不立,但赐登州为永宁封地之事,无须再议。”
“我儿得遇仙人赐药,说明是上天偏爱,何人敢与天相争。”
“天意如此厚待我儿,朕当然也要为她特行赏赐!”众人:……这不对吧?
争得急赤白脸的两拨人,这才发现,好像是为别人作嫁了!立个毛的太子啊,分明就是想给自己女儿一块封地好吗!
给女儿封地这种事,如果郦文鸢直接说,群臣早一起反对了。
但因为立太子这件事更重磅,两拨人不约而同地忽略了这件事,打了半天,把她给混过去了!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后,反对给封地的声浪,立刻升了起来。
有人说分封之害、有人说登州之要,有人说公主已经食邑四千户,比之亲王,犹有过之,何以再封?
季嗣音眯起眼睛,把反对她的人,一个个记在眼里。
脸上除了笑容,看不见别的表情,心里却已经连这些人怎么死都想好了。
面对“主上”愤怒,合格的狗腿子,自然要排忧解难。
叶奚青啪嗒一声,将酒杯滚在地上,摔进湖里。
这么大的动静,难以忽略,引得众人一顿。
有了空档,叶奚青便也有机会开口,笑吟吟道:“诸位大人,何必这么死脑筋呢?”
“陛下已经说了,是感念上天之德,特行此法,何必还拿古法说今事,来回扯皮,岂不是对上天不敬?”
“而且也不需要全盘效仿古法,可以登州吏法自治,一应税征,比昔如旧,与新置一节度使无异。”
“青州一线的节度使崔思远大人,已经同节青、密、莱、登四州,如此繁重,如何支应的了?”
“今陛下遣公主为崔大人分忧,岂不更好?”
众人一阵沉默,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