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拿出重返青春的“神药”,都只能说图个乐,拿出盐这种东西,就不能当儿戏视之了。

不说是郦文鸢,在季嗣音看见叶奚青拿出盐后,也愣了。

她既惊喜于叶奚青给她的礼物,如此强大。

也很快意识到,有了这么强大的礼物,她想要获得登州,反而更难了。

叶奚青却无所谓道:“人情是人情,政治是政治,理想状态,不应该掺在一起。”

“但如果已经掺在一起了,那就既可以用政治影响人情,也可以用人情影响政治。”

季嗣音沉着脸瞥了她一眼:“你什么意思……”

叶奚青一笑:“公主,当公主太长时间了,已经忘记,当女儿该怎么向母亲撒娇了吗?”季嗣音:……

这就是她最不愿意干的事……

然而情绪要为利益让步,只要利益管够,没有什么是不能干的。

季嗣音看向母皇,立刻进入表演模式,一脸沉痛道:

“母亲,你召南康王兄回京,是已经打定主意传位给他了吗?”

郦文鸢缓缓抬眸。

如果是别人问她这个问题,她早发怒了,没有任何一个皇帝,喜欢在自己活着的时候,被问储君问题。

但她女儿当然是不一样的,公主天然有关心储君的权力,也有参与下一任立储决议的权力。

所以郦文鸢并没有生气,反是耐心道:

“怎么,你不开心吗,你南康王兄,毕竟是你亲皇兄,你之前不是也不喜欢我母家这边的表哥,喜欢亲哥哥们吗。”

季嗣音看起来非常生气:“我当然不喜欢那些表哥了,他们太嚣张了,一点不把我们季氏皇族放在眼里!”

“但我现在也不喜欢王兄了,我把他当皇兄,他却没有把我当妹妹,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任何人,把我当成真正的亲人!”

郦文鸢猝不及防被戳中痛处。

因为种种原因,她太爱这个唯一的女儿了,比她几个哥哥还要爱。

但此时此刻,无论是她口口声声,把自己当作季氏皇族,与她划清界限,还是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爱她,都像一根无形的尖锥,狠狠扎进她心窝。

真奇怪啊,女人真奇怪啊。

哪怕成为皇帝,居然还会被孩子伤害。

郦文鸢按着流血的心,一动不动看向季嗣音:“我也是吗,我也不是你的亲人吗,我不够爱你吗。”

她第一次产生了把心剖出来的感觉,寄希望于女儿察觉她的痛苦,但她失败了,季嗣音还是倔强地看着她。

“当然不够!”

“你给我建造豪华的公主府就是爱我了吗?让我食邑四千户就是爱我了吗?给我招很多驸马就是爱我了吗?”

“这些和哥哥相比,太微不足道了,你要把整个天下都给他,却只给我一些随时会被夺走的东西!”

“如果未来哥哥当了皇帝,皇嫂要收走我所有东西,我能阻止她吗?”

“您如果真的爱我,为什么不给我一些我真正需要的东西!”

郦文鸢本来已经心如刀绞了,在听到季嗣音接下来的话后,沉痛的情绪突然减缓。

说到底,她从不在乎女儿索取多少,她只是恨,自己最亲的女儿,也不能理解她的苦心!

女儿站队季氏皇族的事,将她的心,打入冰窟。

但她接下来的话,反而让她回过劲来。

原来女儿不是在怨怼她,而是在害怕。

意识到这点,郦文鸢身为一个母亲的慈爱,又重新站回了高地。

她哭笑不得地看向季嗣音:“原来你在为这件事生气吗?”

“想什么呢,傻孩子,不仅母皇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