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她扭头过来想打量那个女修的时候，被父亲扯过去瞪了一眼。

踏入城门口的时候，陈娇恍惚了一下。

干干净净的街道，青石路横平竖直，纵横交错。摊位整齐，吆喝声不断，热热闹闹，正中央有一座巍峨的楼阁，贯穿云霄，其余建筑如众星拱月般簇拥而立，由高到矮，错落有致，井然有序。

她原以为妖怪会像话本里面说的邪恶混乱、杀人如麻，但没有。

她正左顾右盼，突然远处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原本聚集在路上的人群纷纷散开一条路，华丽的车舆有三层楼高，三只通体雪白的骏马奔驰而过，青蓝的色火焰时不时在鬃毛上燃烧，但没有带来任何灼热感。

她大着胆子问身边人：“道长，那里面坐着谁啊？”

“沧海万山的少主。”青衣道长看上去和普通的中年人没有太大区别，方正的脸，蓄了一些须，不过上下干净整洁，他听见身边的女孩提问，低头看了她一眼，小声回答道。

陈娇有点惊奇：“少主？那就是城主的儿子了？修士也可以有孩子么？”

青衣道长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问题：“少主化形人体是女身。”他顿了顿，“你哪里得知的修士不能有孩子的？”

陈娇被他直接的目光盯得有些局促，低首小声辩解道：“我爹这么说的。说当道士都是绝嗣的。”她想了想补充道，“归一的筛选我和弟弟都没有通过，爹告诉我们说选不上才好，若是真当道士，我们家就要绝种了。”

青衣道长轻嗤一声，一脸不屑：“你能来到沧海万山，多少有点本事，还信这些？”

陈娇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一脸羡慕地看着气派的车舆装饰，道：“女人也可以当城主么？大家会不会不听她的话？”

青衣道长蹙眉，低低喝止她：“小丫头，别乱说话。小心冒犯了少主。”

陈娇捂紧嘴巴，朝四周看看，看见没有注意她这个小不点，松了一口气。

她小心翼翼从远处看着，看见华美的车舆停在城市中央，巨大幻影一闪而过，她小声发出惊呼，耳朵却传来锐利的刺痛，陈震木着一张脸将她拧过来，训斥道：“发什么呆！快帮我摆好摊位。”

陈娇一哆嗦，弯下身子熟练地插好木杆，将包裹里的东西一一摆好。

陈震支好架子就坐了下来。这儿有好几个普通人的摊位，生意冷清，偶尔有年幼的妖兽看见新奇玩意，才会有成年的妖怪买下。

陈娇捂着“砰砰”跳的心，刚刚来买玩具的妖怪长得特别好看，不仅身材高大，说话和气温柔，从发中支棱出的两只耳朵衬得他格外可爱。她跟随陈震走了大半个初平，也算是见多识广，但沧海万山里面的妖怪模样似乎格外精致些。

直至夜深，她和父亲在城墙根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睡下。沧海万山里的客栈不收凡人用的货币，挣来的灵石是要上交给主家的，每笔收支都必须记账。陈震告诉这个地方巡逻的士兵很少过来，多半睁只眼闭只眼，放他们普通人一条生路。

沧海万山还不坏。

陈娇躺在杂草堆上，这里晚上有点冷，她看了看天空，不明白这里为什么要叫沧海万山。明明离海也远，也没有一万座山。

她心中这样想着，却并没有想知道答案的打算。就像陈震唠唠叨叨担心她会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