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安远侯府,赵??鼻子发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骆氏哭闹了半天,眼睛干嗓子疼,迟迟等不到儿子劝慰,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瞥眼见他眼神散漫,一脸的漫不经心,全没将她的话听在耳里,气得心窝子嚯嚯的疼。

“你个眼瞎心瘸的东西!”骆氏指着赵??大骂,“谢家那死丫头蛮横无礼,没有教养,贞菱那么好的孩子,被她当众羞辱,大病了一场,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了身。你不说给贞菱出气,反而在皇上面前给那死丫头做脸,简直混账!”

“娘,慎言。”赵??沉了面孔,直视骆氏,目光沉沉,带着迫人的压力,“皇上亲口赞谢二姑娘秉性良善,靖安伯教女有方,为免祸从口出,从今以后,那些话一个字都别再说。”

赵??可以任骆氏随意骂,却不能容忍她骂谢兰绮。上辈子两家僵持之时,靖安伯府朝中没人,和权势赫赫的安远侯府没法比,行事再低调,也挡不住那些投机小人的诋毁。就连躲在别院,几乎足不出户的谢兰绮,竟也招来诸多谩骂,无故背上骄奢、无才、狠辣等等骂名。

骆氏常常在他耳边辱骂谢兰绮,他那时虽觉厌烦,但不阻止,甚至隐隐快意。

他娘有一句话骂得对,他那时真是眼瞎心瘸,错将明珠当瓦砾。

一想起上辈子自己做过的蠢事,让谢兰绮受过的委屈,赵??就愧恨交加,他绝不会再让她受这些屈辱,无论是谁,他娘也不行。

“你威胁我?”骆氏不敢相信她的儿子竟然为了外人给她没脸,好一会儿才开了口。

“皇命不可违,娘,好自为之。”赵??声音冷淡,临走之前,扫视了一圈骆氏身边的人,“你们老老实实服侍夫人,哪个敢搬弄口舌,挑拨生事,全家发卖,决不轻饶。”

骆氏的心腹婆子、丫鬟,个个心惊胆战,垂着的头压得更低。

尤其是平嬷嬷,大气都不敢喘,她总觉得世子爷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直到赵??走远,屋子里还是鸦雀无声,从呆怔中回过神的骆氏,脸白唇青,骂声都抖了,“混账东西!他还记不记得我是他娘,他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

“世子爷,不能再走了,前面就是靖安伯府了。”尚贤拉住赵??,低声说,这不年不节,两手空空,贸然登门,可就太失礼了。

赵??猛得顿住脚步,“我来了这里?”

尚贤看向他,却见他凝目望向前方,眉头紧皱,下颚绷紧,神情说不出的颓伤,像是难受得紧,偏偏又说不出。

尚贤只是看了,也觉得不好受起来。

赵??像是陷进了梦魇里,新帝登基,拨乱反正,下诏复安远侯爵位,他入宫谢恩。新帝生母微贱,本是宫女,昭武帝醉后临幸,一朝得孕,生了皇子,昭武帝对这个儿子并不看重。新帝登基之前,在一众皇子中,毫不显眼,赵??与他并无私交。

不想,新帝见了他,似乎很是欢喜,留了他许久,赵??陪着新帝说笑,总觉得怪异,按常理,既然复了他安远侯爵,那么他的原配嫡妻谢兰绮,自然能得封侯夫人的诰命。

因那日是谢兰绮二十四岁生辰,赵??想尽快赶回去,带着为她请封的诰命。

可新帝像是忘了,绝口不提,也不放他走。赵??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新帝命人带上一名女子,赫然是夏贞菱。

安远侯府败落后,夏贞菱迅速入了鲁王府为妾,鲁王登基,得封充嫔,鲁王薨逝无子,皇位落在新帝头上。

新帝含笑说着不忍有情人分离,将夏贞菱赐予赵??。赵??坚辞不受,新帝恼怒,任他跪了一夜。

新帝仰仗太后与大臣登基,羽翼未丰,不想把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任赵??抗旨,宫门一开,就把他赶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