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药店, 买了几颗止吐药和晕车药, 也不管这些药能不能一起吃, 一股脑地混在一起就往嘴里塞, 连口水都没有, 药片就这样卡在了嗓子眼,噎得他那口气愣是上不来。
这大晚上的,黑灯瞎火的街道上空荡荡的,求救又能有几个人?能瞧见呢?
他的目光突然?捕捉到?前方有一个超市,那一刻, 他仿佛看到?了救星, 慌里慌张地就朝着超市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被噎得难受至极, 跑起来的速度竟是丝毫不慢。一个不留神, 直接将面前的一个女人?重重撞倒在地。
紧接着,“啪塔”一声,地上瞬间一片狼藉, 惨兮兮地碎了一个绿萝盆栽, 那陶瓷的花盆四分五裂。
满白卡在喉咙里的那颗药被这么一撞,竟奇迹般地咽了下去。嗓子眼却火辣辣地疼, 嘴里瞬间涌上来一股所有药混合在一起的苦涩味。
他从那几乎窒息的状态中好不容易缓过来, 大口大口地吸了好几口气。
又连忙弯腰,想?要把?人?扶起来,声音沙哑地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有没有伤到?哪里?”
摔倒在地上的女人?,身着破烂不堪的衣裳,头?上那长发乱得毫无章法,整个人?阴气沉沉的,那周身散发的阴气比起地狱恶鬼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想?要伸手去扶人?,可那极其难闻的恶臭却让他止住了脚步。
虽说不能歧视任何人?,可这人?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地上的女人?,全?身上下不仅穿着宛如?乞丐,就连身上散发的腐臭味也熏得人?直欲作呕。正常的乞丐身上应该是酸臭的味道,可这人?身上却是腐臭,像是尸体腊化后那足以刺激人?感官的腐臭。
一辆车从他们前面的道路缓缓驶过,借助那短暂的车灯,他这才看清楚,摔倒的人?印堂发黑,脸又黑又黄,凹陷的眼眶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吸走了一般,活脱脱一副短命鬼的面相。
再加上这人?被他撞倒了居然?毫无知觉,眼神空洞地目视前方,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
旁边突然?走出一个杵着拐杖的老人?,用那苍老且带着嫌弃的声音说道:“你这孩子,还不快点离她远点,你家长呢?没和你说别惹这样阴气重的人?吗?还不快点回家,别理她,小心他把?你魂勾走。”
满白满脸的不解,内心纠结着到?底是要先回话还是先把?人?扶起来。
最终说道:“这位阿姨,你没事吧?要不我先扶你起来?”
满白站到?女人?面前,刚要伸手去扶,女人?却费力地爬过去,将早已经碎了的绿萝盆栽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赶忙说道:“阿姨,要不我给您重新买一盆吧。”
女人?对他的话却毫无反应,只是抱着那个已经碎裂的盆栽缓缓站了起来。然?后,她的脸上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极其虔诚地重重跪到?在地上。
膝盖与那坚硬的水泥地相撞的那瞬间,他甚至清晰地听?到?了骨头?碎裂的清脆声响。
满白瞬间大惊失色,他本来就站在阿姨面前,这一跪,就像是在跪他一样。长辈给后辈下跪,这可是折寿的啊!
他赶忙侧过身去,结结巴巴地说道:“阿……阿姨,没必要啊!不就一盆花吗?不要这样碰瓷我。”
那女人?就像完全?没听?到?他的话一般,抱着那盆盆栽,一步一跪一磕头?,那极致虔诚的态度,就好像是在对着自己信仰的神虔诚地许愿。每一次跪下,都是那样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