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兰闻了闻那枝梅花,连香气都有,她道:“没事,我们已经很知足了。”

马车里永远都有声音,容青萱和方兰都是爱说话的人,覃冷之的一张脸冷到了极点。

容青萱今日同她说过的话还不到十句,同这个方兰……说了快三十句了吧,可她们仍旧无休无止,难道今日非要凑够一百句吗?

忽然,方兰问:“你们……是不是道侣啊?”

覃冷之的脸色缓和了一瞬,她和容青萱有如此登对吗?覃冷之看方兰也顺眼起来。

但容青萱道:“不是,我们是师徒。”

“哦哦,”方兰点了点头,“不是道侣啊。”

容青萱摸着花团笑了笑,“真的不是。”

容青萱还看向覃冷之向她确认:“是不是,师尊的好徒弟?”

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一点儿挣扎的痕迹都没有,这说明,在容青萱那里,她们真的是师徒。

覃冷之垂下眼帘,目光晦暗地点了点头,“是,师尊。”

马车里一时寂静无声。

为了缓和尴尬的氛围,方兰主动道:“青萱,这枝梅花看起来,可以当作簪子。”

方兰的院子里种了不少花,她爱花,有时候就直接折花来绾发。

不止这枝梅花,那枝桂花也可以。

“是吗?”

容青萱怎么觉得她好像是用桂花做过簪子,桂花那种藏不住的香味直接倾泻而下。

“是啊,你要是信赖我的话,不妨让我一试。”

容青萱都已经点过头了,覃冷之忽然接过她手里的梅花,她冷声道:“我来为师尊试一试。”

方兰只好收回手。

覃冷之背对着方兰,她头上方才因为马车突然停住而有些松动的簪子在此刻掉到了马车里,覃冷之的头发散落下来。

覃冷之没动,直到将那枝红梅当作发簪插入容青萱的发间。

红梅衬着容青萱雪白的脸真的好看极了,覃冷之真的等到了她和容青萱的冬天。

方兰捡起那支簪子,准备要还给覃冷之的时候,忽然她讶异道:“咦。”

覃冷之接过她手里的簪子,重新将头发绾好,方兰喃喃道:“你们明明不是道侣,怎么簪子上有个冷字,又有个萱字。”

师徒需要将两个人的名字都镌刻于发簪之上吗?

方兰从未听说过,往往这么干的,好像都是道侣。

容青萱先是看向覃冷之,而后她微微一笑解释道:“这簪子是我送给她的,历来就是要写上两个人的名字的。”

既然容青萱都这么说了,方兰不好继续问下去,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客栈到了,方兰带着禾禾去投宿,顺带着将容青萱和覃冷之需要的灵石费用也出了。

当她得知容青萱和覃冷之只要了一间房的时候,她的脸色奇怪起来。

方兰:这都不是道侣?这都不是道侣?这都不是道侣?

覃冷之在容青萱身侧躺下,花团窝在她们两个中间,覃冷之正要挥手熄灭烛光的时候,容青萱按住了她,“等一下。”

说完,容青萱拿出了那支原本应该在覃冷之枕头底下的发簪,簪尾的那个“萱”字清晰可见,容青萱道:“我当初,只刻了一个冷字。”

覃冷之沉声:“萱字是我刻上去的。”

“你想永远记得师尊?”

乃至将自己的名字和师尊的名字放到一起?

覃冷之没说话,两人僵持着,就连烛火都晃了又晃,花团被晃到了眼睛,翻了个身,用爪子蒙住了脸,继续睡了过去。

良久,容青萱才道:“其实你之前和路眉师姐说的话,我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