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傅善匀的话里满是对莹雪的蔑视之意。

傅云饮一忍再忍,到底忍不了父亲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这般的践踏,便听他辩驳道:“父亲此言差矣,奴婢出身又如何?贵女出身又如何?难道这世道只能以出身来决定一个人的好坏优劣?莹雪虽出身卑微, 可她心地善良,且性子坚韧果敢,在儿子心中远远胜过旁的女子。”

这番话,早在上一回自己与父亲争辩时,傅云饮便想脱口而出。

莹雪的确是出身卑贱,又曾玩弄过自己的情感,可自己偏偏就为了着了魔。

如今自己断不敢再去猜测莹雪的心里到底是更在乎墨书,还是更在乎自己,他只希望莹雪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罢了。

无妨淡薄,无妨虚情假意,只要她能日久天长地伴着自己就好。

傅善匀见傅云饮为了个女人顶撞自己,已是怒得从太师椅上立了起来,指着傅云饮破口大骂道:“你上哪儿学了这些歪理?我好不容易才从马背上打下来了我们镇国公府的满门荣耀,让你从一出生便有了这些锦衣玉食的日子,你却是如何报答我的吗?竟敢为了个婢女出身的女子说出这等忤逆之语,可是要再尝尝家法?”

总是这样。

一旦自己有不服从父亲的苗头,父亲便会用家法、拳头来逼迫自己低头。

有时自己也会恍惚,自己究竟是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还是他养的一只小猫小狗?

傅云饮越想越是心伤,幼时的惨痛回忆缓缓涌上了他的心头。

傅善匀愈发恼火,便欲将别在腰间的鞭子往傅云饮身上抽去。

他正要动手之际,傅云饮欺身上前,用手生生握住了自己的鞭尾,直视着自己的眼神里没有半点畏惧之意。

傅善匀动作一愣,与傅云饮这般近距离地大眼瞪着小眼时,他才发觉自己的儿子已生的高大伟岸,且握着鞭子的力道丝毫不逊于自己。

短暂地愣了一瞬以后,傅善匀心中被冒犯和顶撞的怒意愈发猖獗,他到底久经沙场,手上的力道远比傅云饮要大上几分。

傅善匀便猛力地将鞭子从傅云饮手中抽了出来,他的力道又狠又急,鞭尾细碎的倒刺滑破了傅云饮的手。

他吃痛地蹙起了剑眉,知晓自己逃不过这一顿责罚,便只闷哼着不肯发出声来求饶。

傅善匀发了狠,往傅云饮身上抽了十几下鞭子,见他后背皆皮开肉绽了以后,心中的怒意方才寻到了发泄的由头,他这才停下了动作。

傅云饮因痛意而脸色煞白,额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他却挺直了脊背,未曾拿正眼去瞧傅善匀,只道:“多谢父亲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