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寝室,阿刀捧着一个石头矮凳,摇摇晃晃地走来:“大宗伯,您说要用来踩脚的凳儿做好了。”
那凳子上方垫着一块绣有山茶折枝花鸟,四边绕流苏的垫子,安时礼恍惚了一阵子,才想起垫子下面是一块写着“昆氵0”的石头:“拿到书房里去,放在角落里吧。”
“好嘞!”阿刀步子一掉转,摇摇晃晃往书房的方向走去,看来这矮凳有些重量。
安时礼忽然好奇金鼠姑在闲暇时都会做什么,心里好奇着,自然要去寻她的踪迹。漫不经心走到过厅,他看到在内院里认认真真跟猫儿学走步的金鼠姑。
那只叫丫头的猫儿在金鼠姑跟前走,它抬起前边的右爪,就朝后喵一声。在后面的金鼠姑双手揣在袖中,跟着丫头抬起右爪。
丫头见状,右爪往前探,同时右后爪也动了起来。这下子金鼠姑苦恼了,领略不到丫头的意思:“可是丫头,我只有两条腿,没有四条腿。”
丫头和其它几只猫儿皆急得胡子发抖,露出两颗小獠牙喵喵乱叫,大抵是在骂金鼠姑是一只愚蠢的螺,都修炼成精了,但连孩儿都能学会的走路都学不会。
被六只猫儿凶了的金鼠姑,吃了六份的委屈,收回抬起的腿,悲伤道:“走路太难了,我、我还是用自己的方法走路吧。”
蹩拉蹩拉地走路除了有些磨鞋子,就没有什么其它坏处了。
“喵!”这一声清脆短促的喵,大抵还是一声骂言。
猫儿恨铁不成钢,骂骂咧咧散去,睡觉的睡觉,上屋檐负旭的负旭。
金鼠姑搔着一颗头自言自语:“可是我确实是没有四条腿啊。”
看了一折戏的安时礼心情大好,大方自荐:“那么,我来教你走路可好?”
闻声抬头的金鼠姑,眼睛还有些迷糊,只见过厅里有一登登笃笃的男子,身穿一件白绫道袍。
看见白绫道袍,金鼠姑心下大惊,以为是那喜欢捅女妖精的道士来了,不敢多看那面庞一眼,脚踝的骨头仿佛被抽走一般,再无半些力气支撑身子站立,于是膝着地,头揾地,忽然变得瘪塌塌的。
再开口时,金鼠姑的声儿又颤又岔:“道、道长,孽螺成精后乖巧若兔,世、世不曾负阙也。”
那些个字就像是从缝隙里艰难抖落出来的珠子,安时礼茫然望着跪在地上发抖的金鼠姑,道:“你这是在做甚?”
“孽螺甚也不做!”金鼠姑只道害怕,耳内不辨熟音了,烦烦恼恼变作怨怨哀哀,“呜呜,孽螺只是在孽障大人的府上勤恳揾银买暖耳,但身份低搭,日夜都如临深履薄。”
好个身份低搭,日夜都如临深履薄。遇危所撒的谎言,笑掉人齿,虽安时礼不知金鼠姑为何忽然害怕,但他起坏心思,捏起嗓子来捉弄她:“哦?当真甚也没做吗?”
金鼠姑把弯下去的腰再度压低,再往下一寸,胸部就快与雪地贴平了:“是……”
…
后面来个角色扮演
道长和孽螺
006 第三十七章 记仇
“但我听人说,你在大宗伯府上打砸什具,毁坏墙壁,还偷氅衣典成银子,可谓无恶不作,令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