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窗外的雪花是飘扬而下的玫瑰花瓣,裹在积雪之中的树木是一定是被漆成白色的围栏,脚下的道路上铺陈着白色的缎带,檐下的冰锥是观礼的宾客,窗上的雾气是随风曼舞的婚纱。

酒液的醇香夹杂着熟悉的味道,是掺杂了花朵清香的甜味,像往常落在他唇角的那片吻。温热的蒸汽将残留在唇齿间的酒精裹挟着,闯入血液,他们是应当是醉了的。

越是寒冷的地区,酒也越是浓烈。若不然这天寒地冻的,怎么挨得住刺骨的寒风,凭那鼻腔里呼出的暖意,或是眼底深处的炉火吗?

相比之下,苗疆的酒是要更加醇厚的,是清甜的,像是花蕊上的露水,你甚至不知那是精心酿制的酒。只是不知不觉上了瘾,醉倒的时候甚至不知手中那杯澄澈的液体,不是露水亦不是茶饮。

简云托腮望着被撕扯得有些泛红的唇,唇角总是微微向上的,叫人看了不免会随着露出笑意。

难怪那些人总要给他戴上面罩,大约这是冬日战士唯一的缺点了。

夜色渐沉,暖黄色的灯光是这个房间里为数不多,看起来暖和些的东西了。

简云的衣物不算单薄,只是要抵抗这落水成冰的寒夜怎么看都是不够的。然而就是这让巴基都鼻尖泛红的寒夜里,简云露在袖子外的指尖都是正常的粉红色。

简云的手指轻轻按揉着金属残骸附近的皮肤,她对这支残破的机械手臂并不了解,这是亚历山大皮尔斯想办法搞到的。

温热的指尖在肌肤上划过,简云小心翼翼清理着几乎与血肉长在一起的金属碎片。

巴基抿着唇,微微侧头,赤裸的肩膀时而还能隐隐感觉到简云吐出的热气。

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响起,简云小心翼翼地将金属残骸从巴基身上拆卸下来,露出了一段已经血肉模糊的残肢。

巴基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直带着这一段不是那么合适的残肢,任由自己本身的肢体被金属部件磨损。

“不疼吗?”简云放下金属碎片,双手在胸前交叉,身上一缕缕白光升腾而起,脚下也出现一个白色的圆圈。

巴基摇摇头,其实也并非不疼,只是已经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罢了。

简云身上迸发出一道更加耀眼的白光,光芒散去,她手中已经握了一支银色的长笛。

右手将长笛送到身前,简云的手忽然松开,眼看笛子就要落下,巴基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可笛子却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漂浮在了半空中。随之同样浮起的还有简云本身。

两只手臂同时展开在身体两侧画划弧,两道紫色的光芒追随着两只手如同流星一样在空中画出好看的尾焰。紧接着两只手收回,简云身体向左侧转去,追随右手的光芒也随着右手的收回飞到了左侧半空中。

简云左手挥下,朝巴基点去,之前浮在身前的笛子也开始旋转,散发出耀眼的紫色光芒,一道白紫色的线将巴基与简云连接在了一起,随着这道线的消失,笛子上的光芒最终化作一个光圈消散。

巴基再低头的时候,血肉模糊的残肢已经完全恢复,甚至没有丝毫的疤痕留下。

简云收起笛子,拿过旁边她亲自打铁搓的胳膊,套在了巴基肩膀上。

金属与皮肤接触的一瞬间,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响起,立刻与皮肤贴合,不需要任何额外的调整。

“试着动一下。”简云放开手,走到一旁示意巴基试试效果,“感觉还合适吗?”

“非常合适。”手臂的动作非常丝滑,贴合的位置不知用的是什么材料,明明是金属的,却轻易重塑了形状,紧贴在肌肤上。

这个假肢作为日常使用也就这样了,和之前的并没有太多的区别,更多的功能还是在战场上,但是简云不准备现在就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