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污染太讨厌了，如果有足够长的时间，牧凌倒是可以慢慢祛除，但是现在没有那么长时间。

乌针都被他拔出了，但是乌针伤过的地方都是精神力敏感的经络要道，黑色的污染凝结其中。一旦他的精神力撤走，污染必会立刻扩散。

他不断放出精神力，如潮水一般冲刷过乔一砚的精神力。那些污染在反复的冲刷下，勉强从乔一砚的精神力里分离出一点点。

但就这一点点污染，也没有立刻消散，还试图反过来污染他。

残存的记忆片段闪过，牧凌倒没有像乔一砚那般受到那么严重的影响，但是一想到刁铮以前或许就这么折磨过乔一砚，难掩心底的怒气。

怒气这种负面情感，又会反过来影响他对异兽的控制。

他现在就是在走一个危险的独木桥，如果用更激烈的手段祛除污染，既担心乔一砚的精神力立刻崩溃，又担心反过来连他也被污染，那两个人立刻会被发狂的异兽吞没。

可是一旦放慢速度，他的精神力早晚会断开，乔一砚的精神力依然会崩溃。

前后都是死局，他只能尽量在自己控制的范围内，不断加强精神力，来试探能承受的底线到底在哪。

乔一砚安静地躺在异兽的肚皮下面，精神力的冲刷带给他一种温暖的错觉，让他习惯性地弓起身子，把自己蜷成一小团。

他也没有再催促牧凌，他知道如果他死在这里，牧凌将多恼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牧凌越发焦急，各种负面情绪的影响下，异兽原本陷入沉睡的精神体蠢蠢欲动。

438. 第438章 炸毛（三）

缪照初维持着结界，不断催促牧凌，让他快点和异兽分离。

牧凌不住答应着，但就是没有着手开始收回外放的精神力。

经不住缪照初的催促，牧凌心下发狠，决定铤而走险，反正现在也没人让他停下来。

他原本是利用晶核隔开他和异兽的精神力，只操纵异兽，并不是真的和异兽合二为一。现在他陡然逆转了晶核的隔离，在晶核的作用下，他开始逐渐和异兽的精神力合二为一。

“你在做什么？”乔一砚第一个察觉到不对。

围绕在他身周的银色精神力陡然一变，从温暖化为团团炽热，灼烤着他的精神力。

异兽放出一声痛苦的长啸，数千年累积的精神力倒倾，彻底压向牧凌。

刹那间被信息洪流倒冲的牧凌失去了意识，如果不是异兽长时间的被封印，已经削弱了，也没有丰富的记忆，只怕刹那间已将牧凌的意识摧毁。

但牧凌已迷失在茫茫的意识里，仿佛名为自我的某种东西被稀释了十万倍，只剩下依稀的意识。

所有的记忆和逻辑思考都消失，只剩下长久的空白和茫然。

失去控制的异兽痛苦的甩了甩脑袋，茫然地望着黑洞，模糊的想起来，它要逃跑。

但又被牧凌的记忆影响，他隐约记得，有一件东西，应该带走。

异兽牧凌低下头，望了望乔一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