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细细碎碎的小事,像面子之上血肉之下的疮,在被注视时才能感受到隐痛。

这种注视让她无所适从。

男人向前探了半个身子,打开副驾驶的手套箱,翻出一片单独包装的湿巾,放进她另一只手里。

“如果你需要的话。” ? 他说。

车厢里安静了一小会儿,响起塑料包装袋被撕开的声音。

“你知道么,” ? 梁斯翊用湿巾擦了手,指甲贴到眼球上,摘下14.5mm的美瞳片,放在指腹上,狠狠揉成一个小球。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都不敢和你对视。” ? 她转头,闭着一只眼睛,用还戴着美瞳的那只眼睛看他,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此刻的滑稽,笑了一下。

“是么。” ? 这他倒是没看出来。

那晚在饭局,他记得她穿了一件白色雪纺上衣,搭配满大街流行的紧身牛仔裤,土土的,愣头青,像四合院里新抽条的嫩芽,惹得人忍不住想凑上去拨弄两下。

“那个时候刚来北京上学没多久,我去参加社团面试,”

梁斯翊清了清嗓子,继续笑,"中场休息的时候去买水,听见评审说了句,’梁斯翊啊,她挺漂亮的,但是太普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