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中。

钟觉予挥手驱散周围侍从,大步向屋里?走?去。

房间昏暗,床帘依旧落下,一如她之前离开的模样。

洛月卿这人本就贪睡,昨晚又闹腾到?深夜,这下越发起不来,她都?下了早朝,这人还?没睁眼。

钟觉予脚步骤然放缓,将外袍脱下,挂在木衣架之上?,而?后才轻声走?过去。

她掀起床帘,坐到?床边,继而?垂眼看去。

这人睡觉还?算老?实,那么热的天也没将被子蹬开,还?好好盖在锁骨下面,以至于闷红了脸,额间泛起薄汗。

钟觉予无奈,便抬手帮她将被子拉下,再去拂开她披散的发。

那人被扰,含糊着嘀咕了几声,无意?识地往钟觉予这边贴,原本隐藏在发丝下的脖颈被露了出?来,上?头还?有零碎的红印,是钟觉予压榨殆尽后,气恼下咬出?的印子。

其实也不算重,虽是含着泪、恶狠狠咬下,但那会的钟觉予已没了力气,连抬手都?难,更别说用力咬人。

不然也不会让洛月卿轻笑着逗弄,还?故意?凑过来,让她咬,恶劣得很。

想到?这儿,钟觉予不由生出?几分?气恼,想打吧,又舍不得,只能伸手戳了戳对方脸颊,斥了句:“冤家。”

她今儿也没打算坐在台阶上?,只是腰酸难耐,实在没能撑住……

想到?这儿,钟觉予又忍不住叹气,算是见识到?了这人的气性,只不过是几日不见,她还?托阮鹤扯了个正当理由,没想到?这人也能气成这样,要是再拖延几天,估计就得打包东西,赶回玄妙观,做回她的小道长了。

“祖宗,”钟觉予又低声喊道,当真是她钟觉予的祖宗,一边显灵救她于水火,一边折腾她下不了床。

是的,钟觉予已经想清楚了,不管那个梦境是真是假,洛月卿为何会与梦中人的行为处事不同,这些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