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流淌,鼓声震震,奴隶将肉双手捧上,面?朝百里秩跪下,高声道:“献给大王!”
惹得百里秩大笑:“赏!”
百里霁面?色苍白,唇色寡淡,神情未有更改。他跽坐祭台中央,血液湿了?袖管,痛意彻骨,面?上却无恨无厌。
剐上第一刀的奴隶当场脱了?奴籍,并得赏金,其余奴隶眼热心火起来?。
“我也来?!”
“我!”
“卑奴刀快,大人请让奴来?!”
“不,”也有奴隶坚持道,“不该如此”
更有魔怔的奴隶道:“这?是对?神灵的不敬,奴隶本?就是该献祭的牲畜,怎能脱了?奴籍远去!献祭是神圣之事,我不去,我才该去供奉神灵啊!”
第二?个?奴隶跳上了?祭台。
他并未如第一个?感?恩,反而相当痛恨,他恨王族恨贵族恨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能有机会手刃王族,多么惬意的一件事啊,哪怕脱不了?奴籍得不到生路,死前能割下先王长子一块肉来?,也是为奴者的猖狂畅快!
奴隶朝着百里霁胸膛划下,低声狞笑:“你这?等贵人,也有这?般时候,呸,”奴隶啐了?一口,“活该。”
奴隶剐下肉来?,伤口比第一个?划得深多了?,寻常人只这?一刀便要命丧黄泉。
奴隶捧着血肉学着第一个?的架势跪下道:“献给大王!”
但百里秩唇角未有笑意,反而招来?一个?侍从,低声道:“事后将此奴五马分尸。”
叫奴剐肉,没叫他吐口水啊。一介卑奴,竟敢侮辱王族,该杀。
百里霁遭此侮辱,依旧沉默模样。
胸口的剧痛里,他想起了?师弟。在孤绝剑宗时,他总是离师弟不近不远。近了?生怯,远了?生惧。既不敢离太近,又害怕离太远。
怕师弟忘了?他。
第三个?上台的奴隶异常沉默,既未得意也未感?伤,他拿着刀朝百里霁的面?容而去。
百里霁竟忍不住偏了?下头。
毁了?容貌,师弟还能认出?他吗?
奴隶并未剐肉,而是在百里霁面?上一刀刀刻下一个?奴字。
血液滴淌,奴隶感?慨:“原来?贵人的血肉依然烙得下一个?奴字。”
话落,奴隶自扎腹肠,唇角笑意浅淡,面?朝烈日仰倒了?下去。
剐下这?人血肉又如何,还不是要跪那高台上的大王求活路。
他跪了?一辈子,这?次不想跪了?。
百里霁心神震荡。
额角“奴”字淌下的血红了?眼眸。
跪他者,辱他者,他皆不放在心上,唯独这?明明有了?生路依然选择绝路的奴隶,让他不解而心痛。
他扪心自问,他真的明白奴隶所思所想吗,亦或只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施舍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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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为了?自己的圣人之心践道,还是为了?这?些真实的不公?
高台上的百里秩只觉晦气。
侍从们将自尽的奴隶投入篝火之中。
第四个?奴隶上台时,王太后兰姜再也受不了?了?。
她?一步步走下高台,拔出?侍从之剑。奴隶慌乱地跪下,无措求饶。
兰姜双手握住刀柄,发了?狠一刀砍下奴隶头颅,鲜血飙升,她?大喝道:“尔等卑贱之人,也敢伤吾儿!”
“贱奴,既轮到尔等献祭,还不快献上血肉来?!”兰姜浑身沾血,挥剑乱砍,“荒唐!荒唐”
发饰乱了?,衣服脏了?,兰姜弃了?剑,让侍从将先王配剑拿来?。
“既然天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