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却在这时一下子抽回了自己的手,更下意识地将右手背到了身后,似乎生怕陶昂再来碰她。

以为他们之间已经建立起难得信任的陶昂,被她的举动搞糊涂了。

“不要……碰我的手。”流羽翕动着嘴唇,挤出这几个字,不悦中又有些迫不得已的无奈。

“好,我不碰。”陶昂愣了愣,毫不介意地笑笑,看着她不开心的脸,他又从衣兜里掏出个小小的、塑料外壳上印着小狗的记事本,翻开来,露出里头已有些泛黄的纸页来,边看边说,“这个本子是我妹妹的。以前她最喜欢在这上头东涂西画。”

陶昂侧着头,眼里是满满的怜爱与牵念,他的手指缓缓翻动着记事本,笑道:“这个,是她画的小狗……这个是蝴蝶……呵呵……”他的手指停在其中一页上,“这个,是她画的胭脂花。”

他把记事本送到流羽面前,指着那朵用粉红水彩笔画出、笔法稚嫩天真的胭脂花道:“你看,在这里面,花朵永远都不会凋谢。”

流羽专注地看着这朵纸上的鲜花,神情温柔得像是最软的一片羽毛。

“你妹妹她……”她抬眼看他,欲言又止地问。

陶昂的神情在此时凝固了片刻,缓缓道:“她离开我已经十七年了。我们的父亲,为了他的工作,在妹妹高烧不止的时候,仍然选择离开。那天晚上雷雨交加,年幼的我,背着妹妹去医院……”他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但是太迟了,我没能救回她,医生说,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还在叫着父亲跟我的名字。”

陶昂面无表情,一拳击在窗台上。

流羽对他的言语与表现,没有表现出太强烈的情绪。她只是拿过记事本,指着其中一页道:“她跟胭脂花一样,还活在这里。”

她苍白的手指,停在一页纸上,上头画着个梳马尾辫的可爱小女孩,一手牵着个长胡子的高大男人,一手牵着个小男孩,画面下方,歪歪扭扭地写着“爸爸,哥哥,小希,永远一起。”

陶昂的心底像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笑着摸了摸后脑勺,道:“本来拿这个出来,是希望你开心的,结果反而要你来安慰我了。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有趣。”

流羽把记事本还给他,说:“你,是好人。”

陶昂一征,继而笑道:“你跟我认识不久,这么肯定么?”

流羽没有正面回答他,只说:“你跟他们不一样。”

“他们?”陶昂心头一紧,“他们是谁?”

流羽皱了皱眉头,嘴唇抿得更紧了。

就在此时,流羽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豆大的冷汗迅速从额际渗出,双臂紧紧环抱住剧烈顾动的身体。

“怎么了?”陶昂急切地问。

“没……没事……”流羽摇摇头,嘴唇被自己咬得沁出了血丝,“一会……就好。”

果然,约一分钟后,她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孔渐渐舒缓开来,身体也停止了异常的颤抖。

陶昂抽过纸巾,小心地地替她擦去额头的汗珠,问:“你经常发生这种状况?”

“嗯……”流羽点头,马上又摇头,“你……走吧,不要问我了,我很累。”

“好,你先休息。我出去了。”说罢,他扭头看向虚掩的房门,从门逢里见到有人影闪过。

陶昂快步走过去拉开门,走廊那边除了几个护士和病人在走动外,没有任何可疑人物。

当夜,陶昂主动要求跟小姜换班,正为值夜班无法脱身会女友而苦恼的小姜求之不得,千恩万谢的闪人了。

夜里的医院超乎寻常的安静,跟陶昂一同值夜班的同事借着寻房的机会溜达到急诊室那边,跟两个新来的护士妹妹联络感情去了,剩下陶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