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人类的语言从这个“人”的口里蹦出,竟是柔柔细细,与刚才的怒吼是天壤之别,不过,嗓子虽不粗矿,语气里的威严和警告却再明显不过。

两个重伤的倒霉鬼,不舍地看了唐泽一眼,然后悻悻地离开了。

逃过一劫的唐泽瘫坐在地,歪头望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嘶哑着嗓子再问了一次:“他们是谁?这里……是哪里?!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你是谁?”

他的恩人蹲下身,拾起手边的一根细树枝,在地上笨拙地划拉起来。

唐泽艰难地凑过去,辨认了半天,才认出对方划出来的,是一个歪歪扭扭的“念”字。

谢天谢地,原来这家伙是听得懂人话的。

“你叫‘念’?!”他试探着问。

对方微微点头,又继续划拉着。

“卧虚山……这里叫卧虚山?!”唐泽扭头朝四周张望,“那两个……是你的同伴?”

念又点了点头,扔掉树枝,又把唐泽架起来,朝中间的某个石洞而去。

石洞里散发着终年不见眼光的霉味,还充斥着有机物腐败之后独有的难闻气体,没有任何摆设,只在洞口靠里的一角,整齐堆着一层厚厚的枯草,被压得很紧实,上头还有明显的凹印。

这里是“念”的家?!

念把唐泽拖到那堆草垫上,便转身大步出了洞口。

没过多久,念回来了,肩上扛着某种兽类的一条腿,手里还捏着把开着紫色小花的青草。

把肉腿扔到唐泽面前,念坐下来,把青草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嚼了一会儿,随后啪一声吐在掌心,又把这团混着唾沫的草糊不由分说地抹到唐泽的断腿上。

烧心的灼痛在伤口上爆发,还掺杂着止不住的奇痒。

唐泽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来,额头上憋出来的汗珠,一滴滴落下。

念站在一边,漠然地看着唐泽捂着伤口,痛得死去活来。

“该死……”

唐泽抱着断腿,倒在了在草垫上。

他以为自己会活活痛死,可是,渐渐地,锥心之痛竟慢慢褪去,伤口上好像旋起一股清凉的风,温柔小手般轻轻抚摸着,越来越舒畅,什么疼痛什么伤口,都在这种奇特的“抚摸”下,渐渐消失。

抹去头上的汗珠,唐泽长长吁了口气,坐起来,朝伤口上看去。

之前的血肉模糊已经被一层新长出来的皮肉替代了,虽然光秃秃地很难看,但是这个变化足以让唐泽震惊并且庆幸了。

念用手戳了戳他的肩膀,又指指地上的肉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