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霄将房门拉开到极点,退到一边,道:“进来说话吧。”
唐铖笑着一步跨进房子。
沈泽兰抻直手指,紧随其后?。
这是一间狭窄简陋的房屋,分内外间,中间用一黑色粗布隔开了。里头做卧室,外头是做饭的地方?,有门的一面开了扇小窗户,由于房内光线晦暗,特地点了蜡烛,这外间小小一间,挤了灶头、水缸、米缸、桌椅……
唐铖轻车熟路将橘子放在对着灶台的方?形小木桌上,看向內间,“伯母可?是睡着了?”
“醒着,同之前一般,睡不着。”沈霄说着,把椅子从桌肚下拉了出来,“请坐。”
“伯父不必如此客气,我是……”唐铖看向沈泽兰。
沈家以前做武器生意,沈霄作为一个经商多年的生意人,自?然十分有观察力,他抬手去?倒茶,边倒茶边笑道:“想来是身?旁那位阁下想来探望内人,我们可?曾见?过??总觉得有些熟悉。”
沈泽兰摘下了帷帽。
“爹。”他喊道。
茶壶晃动,茶水大股大股从茶嘴流出,偏离茶杯,撒在桌面。
桌面累攒了岁月的流逝,茶水撒在上面,几乎看不出来,只是顺着桌沿滴落,提醒着在场之人发?生了什么。
沈霄收住笑意,看着沈泽兰。
时?间几乎凝固,唐铖摸了摸鼻尖,道:“你们聊,我出去?吹吹风,有点热。”
额头青筋暴起,将茶壶往桌面重重一砸,道:“逆子!”
唐铖下意识加快脚步。哐,门打开,又关了。
沈泽兰轻声道:“爹。”
沈霄黑色眼眸似乎要?喷出火,“你还知道我是你爹!”
沈泽兰是有些怕他爹。
他爹八尺有余,彪悍魁梧,压着眉头时?,颇有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姚五比他爹要?高大许多,对方?大多时?候温和大度,并未叫他感到压迫感。
除了双修时?,发?怒时?,他几乎意识不到对方?能将他彻彻底底拢在阴影里。
沈霄接着道:“我还以为你忘了我是你爹!想走便走,想回便回!”
沈泽兰面对他爹的暴怒,能言善辩的能力失去?一半,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片刻,他低下了头,道:“您别生气,我也不想,只是……”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滚出去?!”
内间传来重重的咳嗽声,伴随着虚浮脚步声,黑布隔帘从左侧撩开。
一个披散着头发?,脸色苍白,眼下浮着青黑,眉宇残留着忧伤的妇人走了出来。
“沈霄。”她咳了两声,怒道,“你叫谁滚出去??你跟谁比声音大?”
“方?依竹!”沈霄把脸拉得老长,道,“你出来做什么?”
方?依竹并不理会他,她看着前方?的年轻人,嘴唇颤抖,眼中闪着泪光,道:“泽兰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这孩子!你这孩子!”
沈泽兰将帷帽和手中提着的橘子放桌上,快步走了过?去?,扶住方?依竹,扶她去?內间床塌坐下。
內间挨着床那面开了窗,虽是如此,光线也不好,比外屋还暗淡,因为大部分光都被房屋对面高耸的花楼挡住了。
沈泽兰蹙眉,瞧了一眼窗户,从床柜下翻出蜡烛,点燃。
橙黄火光晕开,叫方?依竹脸上有了些血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披上外衣,拢紧棉被,擦了擦泪水,平复心情,道:“你叫我好生担心!王盛王少爷在百眼鬼崖,捡到你离开时?带走的伞,我还以为你跳下去?了。
“崖那般高,听说下面有吃人不吐骨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