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都胜他,但我就是心悦他,喜欢他温柔,喜欢他浪漫,喜欢他耍性子。情源于心,本?就毫无道理。”
谢阳曜像一墩石像,定在原地。许是定久了,石块松落,掉地上了。
雪靴踩过遍布枯草的地面?,他拽着?他继续往前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同你领阅过风花雪月,那人却?不曾,论?起先后顺序,你应当对我负责,而不是对那人负责。作为你未来的道侣,我允许你再去见他一面?,说分手。”
沈泽兰道:“你怎么知道我同他不曾领阅过风花雪月?”
谢阳曜的眼睛在日光下,明亮无比,像吸取了世间一切光。稍稍垂下视线,他盯着?脚下,声音很平稳。
“我认为你不是那种沉溺情-爱之事的人。”
沈泽兰低低地笑,冷落萧条的林间,他的话?显得清晰、响亮。
“姚公子高看我了,我是人,同你双修数次,尝到妙处,食髓知味,怎的不同所爱之人行人间兴事?”
“你们这兴事,行到哪一步了?他亲你了?”
谢阳曜声音依然平稳,但沈泽兰目不能及的左手已然握成拳头,青筋暴起。他是海上冰山,现下只?展现了一角,以免船只?远远瞧见,不肯将船内所有?东西都坦白在他眼前,早早避开了。
“亲了。”沈泽兰回答。
“他同你双修了?”
“自然,且不双修时,也在一起过。”
“你同他神魂相?交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泽兰道:“我们是心意相?通的恋人,为什么不神魂相?交?所以,姚公子,你要我负责,这不可能,本?身这件事,就是无稽之谈。”
谢阳曜拽着?他已经走到云船前,他松开沈泽兰,审视对方,缓声道:“你是不是捏造了个男朋友,又在骗我?”
手腕被对方捏红了。
沈泽兰扫了一眼,掐诀清洗干净双手,拿出一只?薄薄的彩绘瓷罐,揭开罐盖,粘上一层药膏,在捏红的皮肤上推开。
谢阳曜此刻才注意到自己手劲过猛,他胸口堵得疼,“抱歉。”
后者却?并不在意,擦好药膏,收起瓷罐,幽幽叹了口气,道:“他看见又要心疼。”
他!他!他!又是他!
只?他心疼!我不该心疼!
谢阳曜岂止胸口堵得疼,他这下该是叫人撅了头盖骨。这从大陆东北方吹来的冷风,轻轻松松钻过他一身结实皮肉,冷到骨头、内脏,偏生对方还在回答他上一句话?。
“我捏造个男朋友骗你做什么?你非要听?到我同他相?处的具体细节?那好吧,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我与他虽然未曾相?处多久,却?也有?好些温情之事,过几日,我带他见你,我们围在一起,好好说说……”
“够了!”
谢阳曜眼眶红透了,碍于术法遮掩,透不出一点?。
他是九州少主,他是年轻一辈的魁首,所以,他不该有?面?对挫败的脆弱情绪,他也习惯在人前表现的成熟稳重。
面?前这人却?拿把刀子,反反复复叫他露出不堪的一面?。
谢阳曜既爱他,却?又忍不住恨他,恨他不爱自己。
在他的爱情设想里,抛开赤日现象不谈,他的另一半可能是九州任何一个人,他与他/她相?遇,然后互生爱慕,顺顺利利成婚结为道侣。
沈泽兰完全偏离他的设想。
沈泽兰像风,他是自由自在的,穿行在这亿万水陆之上,谢阳曜抓不住,留不下。在崖底的不是他,换作是另外任何一个人,对方都会提出双修。
他没有?独特性,没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