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粗糙的餐巾纸磨得红了一大片。
作为哥儿,从小到大都是娇养长大的,这种娇养并不仅仅体现在衣食住行等外物上,还有对哥儿身体的保养,目的自然是将来让男人们享用得更加畅快。
余泽想到这里就感到些许的不适。虽然已经明白哥儿在这个时代中的作用,但是他还是很难做到全盘接受他甚至有点疑惑,为什么世界忽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语气有点僵硬:“让哥,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直接说。”
温让没有多想,语气恭顺地说:“夫主,我不想让您担心。”他垂着头,以为余泽是觉得他添了麻烦,就软下语气,学着被教导的那样,用柔顺乖巧的态度哄来夫主的喜爱,“我不愿意给您添麻烦。我爱您我想一直陪在您的身边。”
余泽瞪着他,因为温让垂下了头,所以余泽只能看见他的发旋,看不清温让的表情,但他知道,温让一定是发自内心的,用这种千依百顺的态度,来换取夫主的好脾气。
但甜言蜜语并没有换来余泽的好心情,他甚至忽然就有点难过。
他想,这是所谓的爱吗?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爱情是需要一方的卑微来换取的。
余泽从生下来就长在一个优渥单纯的环境里,被当成小少爷一样宠着长大。他的父母长辈希望他无忧无虑地长大,人情往来也全由亲哥来处理。
他生活在一个温馨的、充满了溺爱与关怀的环境之中,在此之前,他始终有着一个非黑即白的、简单的善良的三观。
但这个世界忽然就改变了。
他可以认识到哥儿的身份是错误的,人当然不是简单的生育机器,可是他能粗暴地解决这样的大是大非,却无法在面对温让这样的态度时,选出正确的处理办法。
因为温让是全然自愿的,他认可这样的世界观。即便是梦中那个主动挣脱枷锁,加入了学堂的温让,最终也温顺地嫁给了素未谋面的余泽。出嫁的时候,所有人都说他是最完美、最温顺的哥儿,称赞他人如其名。
可这样这样是不对的。余泽这么想着。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气鼓鼓地准备以理服人的时候,走廊上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交谈声。
不是客人们,是两个仆人。因为从走廊上看不见厨房里的场景,所以仆人们就出格地谈论起了主家。
“老太爷真的准备?”
“是呀,约定好了的,但是二少爷身体不好,就只能”
说到这里,他们拐了过来,看见余泽正站在厨房里,他们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住嘴,并且惶恐地看着余泽。
余泽有点尴尬,只能假装没听见,冲他们笑了笑,然后拿着一杯牛奶就走了。温让早被他揣进了口袋里。
他回了自己房间,装作是去拿东西,但实际上却是坐在床上,又把温让放在对面,认认真真地说:“让哥。”
温让听着他的话。
余泽说:“让哥,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对吧?”
“不对。”
余泽:“……”出师不利。
温让认真地说:“我是夫主的哥儿,夫主就是我的天。没有夫主,我就没有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