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惶然一愣,有点受宠若惊。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余泽,然后紧紧地握住了余泽的手。

余泽深吸一口气,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调查一下疗养院现在的情况。

这家疗养院依山傍水,在S市如此昂贵的地价下,依旧享有出众的环境生态。

但是……太安静了。

门口的保安室里空无一人。他们推开门走进去,就仿佛走进一个荒废已久的空房子。

门后的广场、草坪、运动场,同样一个人都没有。这样秀丽的风光,却连鸟叫声都没有,风都好像不愿意掠过这里。

他们的步伐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无论如何,这好像都证明了,这里发生了一些什么。

疗养院的主体建筑,是一座白色的、十分精致的小楼。去往那里,需要穿过林荫道,然后再绕过一个修剪精美的花坛。

当余泽和李惶然绕过花坛,他们的脚步立刻停顿了下来。

他们已经可以看到那栋白色小楼。并且,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的场景。

李惶然紧紧地握住余泽的手,困惑地说:“那是……什么?”

那是一团血色。

就好像将无数个人切割成了无数个小块。手、脚、脑袋、心脏、乳房、性器官、内脏,全部分离。然后,被随意打乱,随意混合在一起,填充到这个空空的建筑里。

透过一楼的玻璃门,他们看到大厅里,一大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被堆在一起,凌乱无序。二楼的窗玻璃上,一双眼珠子泡在血水里,静静地、哀伤地看着他们。

人类的尊严被这屠宰场一样的景象踩在脚底,因为他们的肉体,正被毫不尊敬地随意亵渎着。

“咦,有人来了?”

忽然有人说话。

这人从白色小楼的后面绕过来,穿过了大片的树林,身上甚至落了几片花瓣。他看着余泽和李惶然,温和地笑着:“怎么样?这是我的作品。”

余泽回过神,却仍是忍不住确认:“你是……连之歌?”

这个男人一挑眉,说:“你认识我?”

……长得一副人模狗样的,怎么一天到晚干点猪狗不如的事情。余泽腹诽。

余泽不回答,连之歌也不感兴趣,他又看向李惶然,然后认出了这个青年的身份。

“……是你。”他用一种奇妙的眼神看着李惶然,“你已经完全恢复了吗?是的,是的,前不久,我们才见过。”

李惶然的身体在发抖。

不久前他们才见过,那个时候,李惶然没觉得自己的心理医生有问题。

但是这一次,他终于从模糊的记忆中找到了那份熟悉感。

……那个恶魔。

他忽然鼓起了勇气,大声对连之歌说:“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恶魔?”连之歌忽然笑了起来,“你是说,别人给我的外号吗?食人魔,嗯……听上去有点太直白了。毕竟,我可不是汉尼拔那样的美食家,我只是……为了充饥。人类的肉可不好烹饪。”

“充饥?”余泽不禁反问,“你最初开始吃人,难道不是因为,你想报复你妈妈分娩时的主刀医生吗?那完全就是私人性质的恩怨。”

“哦,你说十三年前的那个怀了双胞胎的妇产科医生吗?”连之歌温柔地说,就好像对孩子抱有一种特殊的情愫,“我可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又不是她的错。你看,那个医生的女儿,因为看到了她手机上的照片,所以我还放了她呢。

“只不过……看见那个医生,看见她生下的双胞胎,我就忍不住想起了……当时,在妈妈的肚子里,我吃了我的兄弟的肉……那样的感觉,惹人怀念。”

他禁不住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