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错了。毕竟,余泽并不是和食人魔无关的局外人,他是这个案子的参与者。
要不是夏旁笙和仇千载在场,他现在可能直接一口一个主人,然后满怀恐慌与期待,祈求着余泽的惩罚了。只有惩罚,才能证明余泽是真的原谅他了。
尽管他觉得自己已经很隐晦了,夏旁笙和仇千载还是陷入了一言难尽的无语之中。
现在的小年轻,谈个恋爱为什么都这么……
要死要活?
余泽没觉得生气,信任问题可以回头慢慢解决。不过既然李惶然已经这么自觉地反省自己了,那么他也点点头,轻声说:“回家再说。”
于是话题立刻从风花雪月转回了残酷现实。
夏旁笙思索了一会,又问:“心理医生呢?”
李惶然回忆了一下,同样摇头:“我觉得不太可能。我认识的那些心理医生,是我父母带我去看的,基本上是大医院精神科的坐诊医生,要么是私人心理诊所的医生,他们都很忙碌。”
心理医生?
余泽忽然愣了一下,他好像隐约想起了什么。
夏旁笙点点头,她有些失望,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她看向仇千载,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仇千载想了想,问:“你可以再复述一遍,你眼中的,那个凶手的形象吗?”
李惶然茫然地复述了一遍。
和一年之前相比,他的描述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比李惶然高一些,强壮的青年男人,一直穿着西装,戴着千奇百怪的面具。从来没有和他对话过,但是也并没有虐待他。
“西装?”夏旁笙若有所思,“你有接触过什么一直穿西装的人吗?”
每个幸存者看到的凶手都是不一样的。此前夏旁笙曾经考虑过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即便是因为病毒,也不可能造成这种千奇百怪的相貌特征。
除却凶手不是同一个人这个猜测之外,夏旁笙还有一个想法。会不会,这些凶手的面貌,代表着他们各自对凶手的想象与脑补。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每个人的描述都是不一样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所描述的,必然与各自的生活有所关联,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象征着自己的恐惧。
就比如夏旁笙。她见到的那个食人魔,是一个笑嘻嘻的、做出各种夸张言行、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
十三年前的夏旁笙,因为一些电影和小说,以及各种传闻,确实对小丑怀有恐惧。
而李惶然所看见的凶手,西装显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特征。
这只是夏旁笙的一个猜测,但是在一筹莫展的情况下,她也就死马当活马医,问出了这个问题。
李惶然想了想,说:“硬要说的话,就只有那些私人诊所的心理医生了。”他停顿了一下,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他们的形象确实很符合我印象中凶手的形象,并且我也对他们抱有一些……恐惧。”
曾经被父母带着四处寻医,不得不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全部坦诚相告的过去……令他对那些心理医生始终怀有恐惧。
他陷入了沉默。
“我有一个问题。”余泽忽然开口,对着李惶然说,“你还记得,一年之前,我救你的时候,你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