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掉头奔向了东门。从东门出去,过了马路,就是小吃街。
五分钟之后,余泽看到了李惶然。
苍白清瘦的青年正颤巍巍地挪着步子。他垂着头,缩着身体,一手拿着手机贴紧耳朵,另外一只手捂住了自己另外一边的耳朵。那场景滑稽又可怜,特别是当他单薄的身躯与旁边挤作一团的人群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时候。
余泽奔过去,毫不犹豫地抱住了李惶然。
李惶然的手机掉到了地上。他不安地确认着余泽的存在,然后虚弱地叫着他:“主人……”
他又叫他主人了。
余泽应该否认的,他应该让李惶然学会独立,不要那么依赖他人。他应该让李惶然走出那段阴影。他甚至不应该过来,而是应该选择让李惶然直面他的恐惧。
余泽沉默着,抚摸着李惶然的头发。李惶然死死地拥抱着他,身体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余泽感到自己的肩窝很快被泪水沾湿了。
他们又站在这条街道上。
一年之前,余泽在这里救了李惶然。他彻底地改变了他的命运。
这个青年虚弱、彷徨、绝望。他把他当成救命稻草,拼死也要挣扎着握住。余泽让他穿过小吃街,李惶然听从了,他已经走了一小半的路,哪怕害怕到不得不闭着眼睛捂着耳朵。他对他的依赖已经超越了恐惧。
而你,余泽问自己,你确定要推开他吗?
余泽抱着李惶然,让青年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他低头亲吻着李惶然的脸颊,带着安抚与歉意。他刚刚的要求实在是太不过脑了。
李惶然的脸上尤带着仓皇失措的泪意。他的容貌实在是很美,即便恐惧成这个样子,即便哭成这个样子,也依旧显得好看。他与余泽的相遇,以及他的外表,都让余泽下意识将他的形象定格在弱者上,而这让余泽在长久的时间里始终对李惶然心怀怜悯。
李惶然说:“主人、阿泽,对不起,我应该……走快点的。”他带着些许的难过,声音仍在颤抖,“我没有完成你的要求。别不要我……好吗?”
余泽发现了他在称呼上的改口,不由得沉默了一下。
“我没有怪你,也不会不要你。还有,可以叫主人。”他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并且还多加了一句,他看见对方的眼睛里不安与惊喜几乎同时闪现出来,于是又强调了一遍,“可以叫,我承认了。”
李惶然怔怔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