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房间的窗帘都拉着,灯光虽然惨白,但是亮度却不够。深夜里,地面满是凌乱的脚印与血迹,墙壁上星星点点地溅了些血。某个角落还随意堆放着麻绳之类的工具。

下一张照片拍摄的是厨房。

冰冷单薄的相片上,一个放在锅里煮着的人头孤零零地闭着眼睛,脸上痛苦而扭曲的表情依旧十分明晰。不锈钢的炖锅上仿佛还残留着余温,冒出了些许的热气。

灶台上,各种厨具凌乱地摆放着,上面都积了厚厚一层黑红的脏污。他看见几根手指,被放在盆里泡着;一个乳房,被单独地切下来,摆在窗台上,一只细白的脚就放在它的边上。

陈铎说:“我们到的时候,锅还在煮。”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考虑到以后说不定还会遇到更加恐怖的场景,最终还是说,“人头被掏空了,锅里还放着其他一些肉,还有……器官。他好像是要做卤味,所以一直在炖。”

余泽:“……”

求您了,放过卤味吧!

他猛地把照片翻过来,按在桌子上,随手拿了个镇纸狠狠压住。

他定了定神,心想,我不和变态一般计较。

陈铎也有些遭不住,他坐到余泽对面,沉默地垂着头。在很长时间里,他们相对无言。

过了一段时间,余泽情绪缓了过来,主动询问:“那两个幸存者,有说什么线索吗?”

陈铎叹了口气:“跟之前一样。”

余泽不禁皱眉:“他们也是……没法确切描述凶手?”

陈铎说:“那个记者,神志比较清楚,但是和之前李惶然,以及盛嘉黎的描述,都不一样。另外那个……已经疯了。”

余泽默然。

“那个记者说,凶手把那个空房当成是厨房,经常过来……吃东西。”陈铎的呼吸仿佛都变得艰难了,说话断断续续,“所以,那位幸存者,总是被……然后亲眼看见凶手烹饪和吃饭的过程……”

余泽感到某种沉重的东西落到胃里,让他不禁屏息片刻。良久,他深呼吸了一下,缓和了一下情绪。他下意识地握住了自己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手掌心里有点东西,让他感受到了一些安全感。

“那……监控呢?”

“什么都没有。他就像是幽灵。”陈铎缓慢地说,“仿佛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样。”

这些消息都不太妙。余泽想。

即便凶手真的出现了什么纰漏,病毒都会帮忙掩盖。

……问题又来了。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幸存者?

“关于那个记者,”余泽斟酌着说,“我们都知道些什么?”

陈铎说:“你还记得,一年之前,我们在S大校园里找到了一辆面包车。车上有一些尸骨。”

余泽诧异地看着他:“我记得。”这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发生在几天前的事情,“有什么联系吗?”

“之后我们确定了这些尸骨的主人的身份,是附近一家中学的学生,是个女孩子,去年暑假的时候失踪了。那个记者,就是这个女生的爸爸。失踪的时候,他报了案,在我们这里留了女生的DNA样本,所以在核对失踪人口的时候,很快就查到了。我们通知了家属……一位父亲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遭受这样的死亡命运,就开始了私下的调查。”

余泽面露异色,他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样的曲折。他忽然感到了沉重的压力,他终于意识到,这一次他进入收藏柜的梦境,对于现实的改变,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陈铎并没有注意余泽的心理变化,他继续说:“我们也问过,他是怎么定位到那个凶手,然后故意被带走的。他说,只是去碰运气。本来昨天他报案的那个时间,凶手一般会去一趟,但是那天晚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