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被余泽弄的挺热烈,大家都放松了下来。

却忽然有调查员问:“你当时没有想过,玛丽可能会伤害陆长宽吗?”

会议室里忽然冷清了下来。刚才还挺开心地说话的人,现在连一个字都不敢吐出来。

余泽并没有想到,会有人提出这样的问题。

他倒没有生气,虽然他注意到,坐在他身边的何知少,在一瞬间就将放在桌子上的手捏紧了。

这样的质疑,对于向来关系和谐的特局调查员来说,是闻所未闻的。

要知道,即便是脾气最差的常左棠,当初被方照临打发去给余泽科普特局的时候,也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给余泽讲清楚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余泽到现在,都觉得常左棠只是外表看上去比较不好惹,本质上还是个好人。

特局的调查员们,因为生活在朝不保夕的环境中,所以对于后辈,向来都比较宽容和仁慈,毕竟,作为调查员,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工作”,而是“奉献”。

像余泽这样,因为好奇和某种中二的想要救世的责任感加入特局的,十分罕见。

余泽想了想,坦诚地说:“现在还没有办法确认,是玛丽杀了陆长宽。但其实我当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调查员看着他。

的确,那个时候余泽就意识到,那个文学中永恒的命题,必定会与仿生人联系起来的命题对于自由的追求那时候他就意识到了。

余泽顿了顿,说:“我当时并不觉得陆长宽会死。这是我的问题。”他回忆着当时的场景,然后说,“那时候我觉得,对于陆长宽的所作所为,玛丽已经无动于衷了。作为一个仿生人,她有点太像人类了。”

方照临紧簇的眉头慢慢放松下来,甚至,他的眼中露出了些微的笑意。

作为见证过余泽从第一个遇见的特异事件走到现在的旁观者,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上级,他都觉得,余泽已经成长了很多。

双生山庄的时候,余泽就像是推理小说里,遇见案子就兴奋至极,却少了些许的人情味的侦探,或者说,像是得到了好玩的玩具一样的孩子。带着一种天真而不自知的残忍,因为他觉得,别人的死亡或是不幸,很好玩,尽管他并非是在关注他人的厄运。

而现在,他已经慢慢长成了一个会承担责任的男人了。

他会说,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注意到。

这让方照临感到了欣慰。

他与余澜偶有接触,也偶尔能体会到余澜对余泽那种无可奈何的老父亲心态。现在,他就跟个看着自家小孩儿一步步变成成熟的男人的过程,实在是令人欣慰。

其余调查员听到余泽的话,则陷入了思索。

陆长宽的死,如果是意外,那只能说是活该。但如果真是玛丽杀了他,或者刻意造成了这个结果,那么仿生人的存在,似乎就显得有些突兀。

有调查员说:“那么,听上去,这个病毒……就像是来自一个仿生人的文明?”

“但是,月球上其他的那些奇怪的东西要怎么说?月球物流,还有改造人……这些都无法解释。”

“或许只是这个病毒进入衍化期的产物。”

他们探讨了一会,但没有最终的答案。世界意识对这一次的特异事件给出的关键词,是月球。围绕着月球,的确有很多值得商榷的东西。

方照临最后为他们的讨论做出了决定:“玛丽的事情,就交给余泽来处理吧。”这一点没有人有异议,“关于那张月球的照片……傅聆。”

肖傅聆依言接过了话头。

“情况其实比我们想象中好一点。”肖傅聆说,“因为中区的网络舆论比较好引导,整体的风向也向来偏为保守和务实。现在还没有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