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悄这时候并没有表现出格外的难以忍受,他与其他人一样,小心翼翼地避开过于肮脏的那些东西,却难以避免地踩进污水。曾柔的那双小白鞋,很快就成了小灰鞋。
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波动。厌烦和恶心的神情。
余泽没有那么多心情来在意这些。他皱紧了眉,却觉得周围的死寂和密密麻麻的通道扰乱了他的视线。
他隐约觉得下水道像是活了过来。
不是他向它走近,是它向他逼迫而来。
他们就像是一步步走进野兽的嘴里。
那些肮脏的斑驳的墙壁,铺满了泥水和脏污的地面,挂着昏黄灯光和显露着泥砖本质的顶部,都仿佛活了过来,蠕动着,变成了饕餮巨兽。每一个拐角,每一个洞口,都像是一张血盆大口,散发着饥饿的气息。
缠绕在鼻端的,带着酸腐和恶臭的气息,像是饿极了的时候反出来的胃酸,散发着臭烘烘的味道。
余泽每走一步,就越发的小心翼翼。他好像是行走在野兽柔软的胃壁上。脚下每一步,都能感受到贪婪的野兽身体里的食欲与杀戮欲望泛滥时的波动。
他想,他为什么能联想到这个?
他恍惚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