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存景笑了一下,说:“你问什么都可以。”他轻微地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终于发生了。”

余泽怔住了。

他不知道钟存景是否知道特局和病毒的存在,他想告诉钟存景,可是又担心特局的事情不能随便传播。

他偷偷给常左棠发了个消息,询问对方的建议。常左棠并没有立刻回复,在等待的期间,他们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他们一路都保持了安静,但当他们下车之后,钟存景忽然牵住了余泽的手。

他颤抖着,恳求般地看着余泽,轻声地说:“给我点勇气去面对真相吧,小泽。”

余泽喉头哽咽。他不知道为什么钟存景会有这样的反应。他知道这次的病毒关乎家庭与工作的矛盾可是他忽然意思到,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病毒,会具体表现成什么样。

他一直一直都将这些特异事件看成是某种游戏,或者说是侦探追逐真相的过程,某种死板的、生硬的、毫无生机的东西。

可是很多东西,比他想象中要残酷得多。

他不知道钟家的房子里正发生着什么,以往他会好奇,可是现在他却感到了异常的恐惧。在面对钟存景颤抖的嘴唇和苍白的脸色时,余泽觉察到些许的不忍。

他将目光转向钟家的房子,然后有一瞬间,感到了头晕目眩,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超乎他的理解地发生着。

钟存景忽然喝了一口奶茶,然后含着,吻上余泽的唇。甜蜜的味道在他们彼此之间分享着,温热的、滚烫的、熨帖的。奶茶最终被分食干净,钟存景喘着粗气,小声地说:“我爱你。”

余泽没反应过来,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钟存景说:“如同世界上所有的妈妈爱着爸爸,却不像我的母亲爱着我的父亲。”

他硬生生扯着余泽走进了钟家。

余泽闻到一阵血腥味。是那种他从未闻到过的,黏糊糊、湿漉漉的,充满了铁锈味,却带着一股诡异的甜腻的芬芳的味道。

他看到大片大片的血迹,沾染在钟家白色的墙壁上。他看见米色沙发的靠背上有血色的手掌印,但是但是是小孩子的手掌印。

余泽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他真的有些害怕了。

为什么会出现小孩子?

无数个猜测在他脑中浮起,但当他看见事实的真相时,他却傻在了那里。钟存景也呆立在他身旁。下一刻,他转身去吐了。

余泽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他看见一个男人在生产。

下身鲜血淋漓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扒开了他的股间。他看见小孩子的手,然后恍然,原来沙发上的血色掌印来自于这里。

他听见古怪的喘息声和哭泣声,看了一眼,才发现是钟存景的母亲。她喘息着,眼角落下泪来,但是却目光灼灼地看着那副可怖的场景,嘴角露出可怕的微笑。

病毒的影响?

余泽让自己拼命地思考,他生怕他一停下来,脑海中就又会浮现刚才那副场景。

奇诡的、恶心的停在一半的苍白的、冰冷的身体和艳红的血还在颤抖的、沾满了鲜血和不明粘液的、小小的手掌

余泽喃喃说:“妈的我想吐。”

余泽忽然听见常左棠的声音。

“啧啧,原来病毒发展到最后,真的可以心想事成。”

余泽霍然转头。

他这才发现,客厅里站着不少人。常左棠在,仇千载在,甚至连方照临都来了,他还看见几位他不认识的调查员。

余泽有心追问,却无力张口。最终只是沉默地看着这群特局的人。

常左棠倒是冲着他打了个招呼,方照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