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慌乱地说:“报警我、我这就去我手机呢,我找、找一下”
常左棠看他一眼,随即不再关注。他面容忽然冷淡下来,语气沉沉:“好了,谁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他这种莫名气场的笼罩下,所有人慢慢说出刚才发生的事情。
当然,其中充斥着无数怀疑、猜测,凌乱的语气词和自以为是的臆想。好在暂时还没有人指责他人是凶手,尽管已经有人提出了他杀的可能性。
余泽将他们的话整理了一遍。
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其实非常简单。陈柔昨天还留了一件事需要庄如艳确认和收尾,早上陈柔第一个到公司,过来之后发现庄如艳伏在桌上,以为她在睡觉,就暂时没打扰她。
但是上班之后,她有点急了,就轻轻推了推庄如艳。很俗套的是,庄如艳怎么也推不醒,于是陈柔就探了探她的呼吸,然后发现她已经断气了。
常左棠问:“昨天晚上是谁最后一个走的?”
几个员工各自看看,彼此都说很早就走了。陈柔额头有汗,她说:“我昨天我和庄经理讨论工作到很晚,我先走了,经理她还留在这儿我不知道”
她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但是这里谁都没有同情她的意思。
余泽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包括那位死者。他暗自猜测,但在信息缺失的情况下,他并不能得出结论。
常左棠并没有对陈柔的回答做出评论,他只是平淡地点点头,忽然转而问张扬:“报完警了吗?”
张扬猝不及防被叫到,顿时啊了一声,羞惭地说:“抱、抱歉,我这就去。”
他拿了手机,往边上走了走,飞快地报了警。
常左棠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都出来都出来,别围在那儿了,保护现场不懂吗?”
职员们陆陆续续地走出来,余泽趁机给钟存景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庄如艳死了,让这位耳天公司的董事长下来。
钟存景吓了一跳,连忙问:“小泽,你还好吗?”
“呃,我没事。”余泽说,“庄如艳的尸体趴在桌上,也没流血,不吓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
钟存景立刻坐不住了,他飞快地从楼上下来,奔到余泽身边,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他,这才放下心来。
他往四周看了看,看到常左棠这个陌生人,露出了些许的不解,但随即,或许是因为世界意识的作用,他眼中的困惑逐渐消失,到最后甚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余泽一直关注着钟存景的目光。他在心中惊叹地意识到,世界意识,或者说特局,究竟是一个多么的存在。
测试的职员们看到钟存景,吓得眼观鼻鼻观心。余泽就把钟存景拉到一边,跟他具体说了刚才的情况。
钟存景听了,不由得皱起眉,神情严厉而阴沉。
他知道,这件事情的发生,会对耳天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只要想到后续公关的需求,他就觉得头痛了。
过劳死?情杀?自杀?涉及高层和金钱的阴谋论?
现在人们对医疗工作关注得很。对于耳天这种全国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不知道多少人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它,就等着耳天自己犯错。然后各种人同行的竞争对手、媒体、吃瓜群众等等都会蜂拥而上。
钟存景不得不暂时抛开对死亡的惊惧,思考起将来的处理办法。
余泽看他不说话,以为他有点无法接受,并且恐惧着死亡,就偷偷牵起他的手,摇了摇,说:“你别怕,我们会查清楚庄如艳的死。”
钟存景回过神,他盯着余泽片刻,然后哭笑不得。可是他并不吝于释放出些许的脆弱,在余泽面前讨得些许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