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泽站在那儿,还是有些出神。就在此时,他忽然瞧见王博已经被带出来了,正被警察团团围住,一起走下楼。
余泽心念一动,连忙追上去,拉住一个年轻的警察询问:“他招了?”
或许是因为世界意识专门给他设定了某个隐藏身份,警察居然直言不讳地说了:“招了,他看着方信来给自己割伤口。一切都和你说的一模一样,你真的厉害。”他敬佩地竖了竖大拇指。
余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他看见王博有些走远了,连忙追上去。
“你为什么不救方信来?”他直接地问。
王博死气沉沉地看他一眼。这个瘦小的男孩儿似乎失去了精气神,完全不像昨天面对他们的讯问时那样,趾高气昂、忿忿不平。
“因为,”他冷淡地说道,“她又不喜欢我。”
余泽惊住了,他下意识说:“就因为她不喜欢你”你就能坐视一条生命就此流逝?
王博冰冷地看着他。
余泽闭了嘴,他意识到关于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好问的。
不管王博为什么要帮方信来,或者又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方信来去死,方信来都已经死了,王博也最多是一个从犯不,连从犯都不是,方信来可是自杀。
其实无非就是那么几个理由。
我爱她,所以我帮她。
她不爱我,所以我不救她。
仅此而已。
但是却是余泽永远无法理解的。他一直以为,所有人心里都应该残存着些许的善良,哪怕是最邪恶、最冷酷的变态,心中也一定会有些微的柔软角落。
但或许是他过于乐观了吧。
余泽叹了口气,他想了想,又问:“为什么是两把刀?”
之前他想到可能是有两把刀,前提是方信来一个人搞定这件事情,但是如果有王博作为帮手的话,一把刀就足够了,他可以把刀洗干净,然后放在厕所门口。
王博依旧脸色阴沉沉,但他给了一个回答:“因为,如果钱朵朵没有拿起厕所门口的那把刀的话,我就会把染血的水果刀放进她的课桌。不过,她拿起来了。”他露出一个笑,舔了舔嘴唇,“这不是很好吗?”
余泽怔住了,隔了会,他让开道路,让警察们和王博离开。
或许厕所门口的那把水果刀是一次考验,而钱朵朵很不幸没有通过。
不管是因为病毒的影响,还是因为本人的性格。
他又思考了一会,然后脑子里升起一个忿忿的念头。
小孩子就不要谈恋爱了!
“老师!”
沈知鱼在余泽的背后气喘吁吁地叫着他,奔过来。
刚才沈知鱼看见了那个曾经和余泽一起调查方信来案子的男人,到他们班里,找到了屈佳。两人离开班级。
沈知鱼立刻就感到了不知名的慌张,仿佛下一刻,他的存在就要被抹去了,而这个世界,显得如此的陌生。
他焦虑地、迫切地,一定要找到余泽。他总算追上了余泽。
余泽看他,有些疑惑。
沈知鱼看了看正在将王博带走的警察们,犹豫了一下。他最终什么都没问,只是说:“老师,我喜欢你。”
余泽站在原地,张口无言,一瞬间呆滞了。
他看见少年热烈的、真挚的目光,像天上的太阳一样闪耀,毫不顾忌自身是否会被这样燃烧着的爱意烧毁。
他一点都不像是只能生活在水里的鱼。
有那么一刹,余泽这么想。
下一秒他陷入了恍惚和昏沉之中,他迷迷糊糊地想,世界意识又开始消除记忆了吗
当清醒过来的时候,余泽正站在校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