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

乌篷船在离我一米之遥的地方停下,撑船的男子一脸微笑,恭敬又不谄媚地朝我微躬身,说:“得知国主今日驾到,属下特来迎接。请上船。

我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问:“只是你一个?

国主需要几人来迎接?属下这就去召集。”他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不不,我本以为,好歹是个国门,必有诸多侍卫看守。”我左顾右盼,除了他确实没别人。

男子一笑:“这进来的门,无需看守。国主请上船,离渡头尚有些距离,再耽搁怕就要天黑了,夜路难行,崴了国主的脚便不妙了。

好。”我吸了口气,拎起包袱,轻身跃起,自界碑之间,一步落到乌篷船上我前脚刚走,送我来的小舟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于海面。

“国主若嫌风大,不如人内一坐。”男子体贴地指了指简陋的船舱,话音未落,他却突然停下撑篙的动作,一脸狐疑地看我,“国主,可有随从相伴?”

孤身一人,何来随从。”我四下看看,笑,“来服刑的人还带随从,我没有这么的排场。”

男子伸出左手,作数数状一……二……三……四。”数罢,他抬头,笃定地看着我,“鱼门关闭时,响了四次,可见国主身畔至少有三人相随。”

鱼门?!它响过么?我回头,刚刚还近在咫尺的两块界碑已失了踪迹,一片白茫浓雾取而代之,从内望去,来时经过的茫茫海域被吞进一团虚无混沌之中,天空、海水光线、方向,一概被擦除,多看两眼亦是惊心这便是“关门”的意思了?

回过头,界碑后的海域倒一切正常,我定定神,指着自己道:“你且看看,这子然身,我能藏三个随从在鞋子里还是头发里?

男子不再搭腔,只对船身左侧的空气礼貌地喊了一声:“来者是客,也是缘,何不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自船侧亮起,像有人突然拉亮了一个早早埋伏好的大功率灯泡金色大鲸摇头晃脑地现出身形,小眼睛弯成月牙,从空中跃入海水,得意扬扬地绕着乌篷船游动,时不时还喷出一口海水表示它此刻很开心。

阿灯?!

我目瞪口呆。它居然开启隐身模式,一路悄无声息地与我一道来了鱼门国,不过,还有更惊悚的惊喜。

游了几圈的阿灯忽然立起身子,连打两个喷嚏,硕大的嘴里麻利地滚出两个圆滚滚的小家伙,稳稳落在我身边。

身睡袍脚踏拖鞋的浆糊,伸懒腰,打呵欠,看到我很是高兴地喊了声“妈”,然后推了推压在他腿上,歪就着睡帽,还在憨流口水的未知:“到啦拉!猪!”

饭饭没煮好…再睡会儿。

未知咂吧咂吧嘴,换个姿势继续睡,浆糊抽身出来,跳到一旁,喊:“阿灯!”

大鲸悟性极佳,一道水柱喷下来,把未知淋个透湿。

死丫头尖叫一声弹起来,慌慌回过神,揉揉眼,紧跟着就是一场爆发在兄妹间的自由搏击比赛。

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的意思。

“当我死了吗!”摇摇晃晃的船上,我一手一个,拎住两个小混蛋的后衣领,厉声道,“说!谁让你们来的!

未知抢答:“我们自己要来的!

我气结,竭力冷静,继续盘问:“你们如何知道我往这里来?

“听阿珺她们说,你要去很远的地方,一个人去。我想去问清楚,可她们一看到我就什么都不说了。”浆糊戳戳未知,“对吧,那天你也听见了。

是呀妈妈,我还去问了爸爸,可爸爸说是我们听错了。”未知噘噘嘴,“爸爸不知道他一说谎就会脸红么?上次他把我的零食藏起来自己偷吃,我去问他,他也是脸红闻言,身后的男子扑哧笑出声来。

“好了好了,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