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不是给拎了好几袋花生还有核桃来么。”我白了他一眼,“给我熬花生核桃粥“好的!这可是补脑的好东西呀。”胖三斤忙点头。

“别跟我提补脑两个字!

这几日,越发有了春天的意思下雨吹风也带起了暖意,街头百姓的衣裳也渐渐地薄了,姑娘们迫不及待地丢开了厚棉裙,一个个杨柳细腰在各色轻盈的罗裙里娇俏地扭动。街边的小食摊里也卖起了种被他们称为“春馍”的糯米饼子,据说是用立春时的艾蒿掺在里头,再混上糖或者盐做成甜咸不一的圆饼子,碧绿香糯,口感甚佳。反正未知天天吵着要吃这个,阿灯也喜欢,把土豆条夹在咸味的春馍里,它一口气能吃五十个不止。我真怕我会变成第一个因为买春馍而破产的老板娘…尤其是近个把月来,不停没接到一笔像样的生意,不是找猫就是找狗,本来有个大叔拎着金条来找初恋情人,可我还没摸到金条,大叔的夫人就闯进来揪起夫君耳朵,骂骂咧咧把人带走了。已经到嘴边的肥肉就这么没了,我的心太痛了!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胖三斤跟两个娃尽可能地发配到各条街道上派发名片,再不来生意的话,干脆重操日业,到集市上摆个摊子卖茶叶算了…这天早上,我正把聂巧人给我的金元宝们挨个拿出来摆在床上欣赏,未知抱着一本发黄的册子跑进来,吓得我赶紧把被子址过来盖上,被这鬼丫头知道我还有这么多存货的话,她肯定会哭闹着要我把全国的春馍摊子都买下来的!

妈!”她大声喊着。

啦啦?浆糊又抢的吃的啦?”我赶紧坐好,用身子挡住后头隆起的被子。

“不是啦,我昨天在书架上找到这个,可我有地方看不太懂呢。”未知根本没留意我的秘密,跳到我怀里。

是一本手抄的册子,发黄的封面上随意地写着“佳词小记”四个字,我拿过来随手翻,里头抄写的无非是各朝各代的诗词佳句,想来是前任的某位国主拿来打发无聊时间的玩意儿?

哪里不懂呀?”我问她,这个丫头虽然贪吃又好动,但奇怪的是她又很爱看书,对于语言似乎有一种天生的悟性,同样的年纪同样的环境,她认识的字已经远多于浆这一句。”她翻啊翻啊,最后指着其中一处。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未知的手指下是这样一句话“这是百年前一位国学大师写的一首词。”我解释道,“意思就是青春逝去与落花飘零,都是人世间最无力挽回的东西。

未知想了半晌,问:“那就是说,青春与落花都是留不住的东西啰?

我笑笑,摸摸她的脑袋:“世间最留不住的,是时间。红颜白发,英雄迟暮,万物枯荣,都是时间在作怪呀。

未知挠头:“好深奥呀。时间会把我们都变老吗?

“当然会啦。时间让我们出生,继而长大,然后衰老,最终死亡你跟爸爸也会老吗?”未知突然皱起眉头,“你们也会死掉吗?

好麻烦的问题啊,让我怎么回答呢?好像我从来没有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漫长的生命,不变的容颜,已经让我习惯到忘却了这条永远不会改变的铁一般的宇宙定律。可我也是字宙万物里的一员,这条定律,注定是逃不开的知,一个人不能老去想着几时老,几时死,这些不太重要的。”我把她抱起来跟这么小的娃谈论生死大事还真是怪怪的那要想什么?”她噘起嘴。

“想想怎么活着呀。”我刮她的鼻子,“想想明天要吃多少春馍,想想自己几时才能练成跟三斤叔叔一样的好手艺,雕出好看的萝卜花,想想要怎么跟浆糊高高兴地玩耍。

未知又皱眉想了好久,认真说:“只要浆糊不跟我抢吃的,不骂我笨蛋,我就能跟他高兴地玩耍,也不喊他文盲了。”

你俩能做到这么友爱相处才怪……我哈哈大笑,小孩子的思维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