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是。”他承认,“一开始时,我还是不愿意的,毕竟是人命。可当徐氏那么兴奋,那么心安理得地要我快快动手时,我又觉得我是做了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既有了食物,又为人类清理了一个没有存在必要的毒瘤。我也担心过会不会有哪一年碰不上这样的人,事实却是我每年都遇得到。
“何来两全其美?你忘了那些写在纸上的名字么?恩将仇报的人虽入了虎口,可这些无辜者遭受的伤害却永远也不会消失。”我如是道,想想翠玉爹和聂巧人,难道要顶着本不该属于他们的缺陷继续以后的日子?
“并非如此。”他摇摇头,“若此人死去,交换出去的缺陷会在十年后消失。”
“+年?”我皱眉,那表示聂巧人要毁容十年么?不对,要是这样,那意味着小懂已成虎食,可我在密室里并没有发现她的骸骨,我脱口而出,“为何你密室中最后一幅画像的背后是空的,而且那幅画像没有脸?难道那个姑娘她还活着。”他说,“虎妖只食肉不食骨,我收回那些白骨,穿上衣裳收于密室也算是让他们入土为安。那个叫小憧的姑娘,是唯一一个在我快要完成肖像的时候突然反悔的,她哭着跟我说她不画了,她再恨那个人,也做不到把自己的伤口放到他身上我不强迫人,只说若将来她愿意的话,可以再回来找我。之后我便送走了她,只把那幅未完成的肖像挂在了密室你说真的?那聂巧人脸上的伤…”我一阵惊喜,不仅因为小憧还活着,更因为她在最后关头的反悔。虽然我不太清楚她为什么会那么恨他,但只要人没事就好“既然功夫没有做完,那伤痕三日之后便会消失,重回小憧脸上。”说罢,他将吕秋叶横抱起来,“你想知道的,我都说完了。我要回家了回山水庄?”我问“不然呢?”他笑笑,“或者你现在要动手杀了我这为虎作伥的妖孽也可以“她从未视你为家人。”我看着他怀里的人,“从开始,她就在逃离你给她的建造出来的‘家’。你为她做的一切,在她眼中只是令她抗拒甚至惧怕的禁锢。她跟他哥哥一样,不会记得自己已经被吃掉的事实,只会记得他们依然活着,记得从前的平安岁以及被困在山水庄里的现在。这是枯生之术的后遗症。
以你的木事与阅历,应该听都没听说过这种可以令亡者复生的法术。”我看着他的眼睛,“是虎妖教你的吧,这就是它把吕家兄妹还给你的方法。他沉默不语。
你明知这并不是真正的复活,说到底只是将他们最后一口生气化成实体的伎俩,并且他们只能在法术所覆盖的很小范围内存活,一旦离开就会化为烟尘。他们也需要食物,但那些食物只能是一种,便是混了妖血的坟头土,你将这些士化成寻常食物与水源给他们,他们更加以为自己还是活生生的人。你不愿他们在山水庄内接待外客,是因为他们难免要请来投宿的人吃饭喝茶,那些东西他们吃了是饱腹,别人吃了却是剧毒。我在来山水庄的路上便遇到三个中了毒的年轻人,可有人在他们的水中下了八脚蛊,显然是在救他们。”我直言道,“你一手一脚建起山水庄,既不愿祸害无辜,又不愿拆穿他们兄妹俩已不再是活人的事实,以兄长之姿,过了十来年夹缝里的生活,其中的辛酸苦痛,非常人能承受。”
如果我早些意识到这点,那个鸟贩子就不会中毒而亡。”他许久才开口道,“我只是想让她像从前那样活下来,跟她不惜用性命去拯救的哥哥一起。纵使轮回无望,起码能在山水庄里安然度日。”他转头看向我,“从第一次看到你,我便隐隐有不安的感觉,好像有些东西,会因为你而结束。
说得我跟扫把星似的。”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从你决定把自己变成伥的那一刻起,山水庄里的一切,便已定好了结果我有更好的选择么?”他笑,“我没有虎妖的力量,也没有你这种老妖怪的本事孤陋寡闻,就连那个天水地围的结界都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