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晴河舒心地笑了,伸出手去:“那跟哥哥走吧。卧虎岭上的新居,比这里好多了。
嗯。”她咬了咬嘴唇,把自己的手交给了他。
兄妹俩肩并肩地走了出去,踏上那条不知道通往哪里的蜿蜒小道。
空中,有翅膀挥舞的声音。
傻丫头,不能跟他走啊,他不是你哥哥呀!
在它冲下去的刹那,兄妹俩的身影突然从小路上消失了它有些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用极好的视力,居高临下地搜索。
终于,在一大块月牙状的开阔地上,它发现了他们的踪影它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冲下去吕秋叶的手腕被一个有温度的手掌紧紧拽住,她猛一转头,大吃一惊:“柳生?怎么是你?
“不能跟他走!”他大声道,“此人已无人气,不是你哥哥对他的突然出现,吕晴河没有半分论异,他所有的表情都只表达出一种目的达成的轻松。
“我不管你是何来历,此地不可久留,你快走!”她猛地挣脱他的手,并用力推了。
“吕秋叶!你怎的如此糊涂!”他怒了,指着吕晴河道,“此物一身邪妖之气,绝非善类,你…“我知道!”吕秋叶也怒了,他不知道那么瘦弱的身躯里居然会爆发出那么大的声音,“我知道我哥哥已经死了!
他愣住。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他被老虎咬死了,知道他已变成了??伥“伥?”
他想起老鸟说过,世上最不要脸的妖怪之一,就是伥。这些由被老虎吃掉的人所化成的妖邪,会丧失所有人性,利用亲友们的思念与信任,将他们骗入虎口。越是爱他们的人,越是难逃一劫。
既然她知道,为何要上当。
他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哥哥为了成仙,终日在山中游走‘吸取灵气’,我曾劝过他成不成不重要。
要紧的是我们兄妹平安快乐。可他完全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她哽咽着,“半个月前哥哥几天没有回家,失踪七日之后的半夜,他突然回家来,说在卧虎岭上发现了一处可供居住的好地方,要我跟他同去,我见他神情疲乏脸泛青气,忙去给他做饭,谁知却在那盆热汤里发现他映在里头的容貌,竟是个青面獠牙的妖物。我很怕,又不敢戳穿,他不断让我跟他走,我不肯。他恼怒之下自己离开了。回想他的容貌,我总觉眼熟,忙去出一本说妖物的书,竟在上头发现了跟他一模一样的图画,那种妖物,就是‘伥,“那你为何要来送死!”他恨不得给她一巴掌。
“我们是亲兄妹啊。”她擦去眼泪,居然笑出来,“命丧虎口已是大悲,死后还要成妖不得安宁,我无法放任不顾。既然我来了,他就能自由,我便没有拒绝的理由拒绝你。
你字刚刚出口,空地前方的黑暗里,缓缓走出一个巨大的身影,伴着一声令人胆颤的虎啸。
最后一片雪花落到我的鼻尖,阿灯伏在我身旁睡得呼呼作响,信龙坐在我的腿上听得聚精会神,月牙地里的杀机被一段平静的讲述推向消失的边缘。我曾硬拽着她逃跑,可月牙地的出口尽是毒雾,寻常人根本无法穿越,我化回原身拉她飞走,可笑的是我连这么瘦的她也拉不动。我只是一只鸽子,纵然成了妖,也是不堪一击。”他望着怀里的人,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我亲眼看着,虎妖咬住了她的脖子。
“难怪你要画那么大一条龙在你的密室。”我不禁叹气,“你是不是常这样想,若自己成了龙,便能一口咬断老虎的脖子,如此,你便再不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月月年年地痛苦、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