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恐惧,之前的落落大方、风轻云淡,在这个时刻全部变成被击碎的伪装。
她冰凉的手更重地抓住我,像快溺毙的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的绳子:“我想离开这里,我想跟哥哥回到原来的家,那是一条种满栀子花的巷子,门口有河水,水上有浮舟。
说着说着,她竟流下泪来,“我想回去……回去。
跟我走。别怕。”我拽紧她出了房门。
雪比刚才更大了,柳生的房间没有任何动静。
我一脚踹醒阿灯,低喊了声:“回去吃饭了!
流着口水的阿灯呼一下站起来,立刻眼睛放光地跟着我跑到院门的距离并不远,离铁门框越近,吕秋叶抓住我的手就越紧,发白的脸上交织着恐惧与期待。“别松手!跟着我跑就是。”难为我踩着积雷还能跑得飞快,铁门框近在咫尺。
唰!我拉着吕秋叶一步蹿了出去,毫无压力。
但几乎同一时间,我的右手突然一空。我立刻停下,身旁哪里还有吕秋叶的身影。
她明明是紧跟着我一起出来的我赶紧回头,却见她正满面泪水地站在门框后头,悲伤绝望地朝我摇头:“我还是出不去……出不去。
见状,我忙折返回去,进进出出完全不受阻挠。看来,这个结界要困住的,仅限于吕家兄妹。
为何会这样。”我上下打量门框,还拿脚踢了几下。
吕秋叶无力地站在我身后、喃喃:“我以为有人牵着我,我就能去想去的地方,没有恐惧跟悲伤的地方。可还是出不去。
“再来!”我一把牵起她的手,拖着她再往门框外跑。
结果仍是徒劳,她脚下走的仿佛是另一条路,一到丁框就会自动转弯把她带回原处。
无论怎么努力,她都无法走出山水庄一步。
她呆呆地擦去眼泪,朝我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大嫂相助,恐怕这就是我的命了。
趁他还未觉察,你快些下山,再不要来卧虎岭。山水庄的事,切勿同他人提起,永远忘了吧。
“不行。”我上前握住她发抖的双手,“跟我说,他到底对你们做了什么?
她的眸子像覆了一层死灰:“他捉了我们兄妹放到这里,除了不许我们离开,倒也没有做其他过分的事。还自封为我们的大哥,与我们生活在一起,供给吃喝。起初我也吵过闹过,可他对我的一切作为全不在意,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我也绝过食,虚弱昏迷时,他硬灌我喝粥。我懦弱,下不了自绝人世的心,数次拿了绳子往梁上挂,最终却不敢把头伸进去。日复一日,我也就认命了,可那离开的念头,时不时还是要跑出来。今日见了大嫂你,也不知怎的,就觉得你聪明爽快,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让人安心的稳当。
这才又动了心思,给了你红鸽子。抱歉,幸而你是女中豪杰,换作别人,只怕已经被我的遭遇吓死了。你快走吧。
你说曾有人来拜访他,还都是身体各有缺陷的。那些人后来还来过么?”我抓住她不让她走。
她焦急地想了想,摇头:“没有。我记得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他们总是在画室里待很久,出来的时候身上都技着他给他们的长斗篷,遮住脸的那种,然后他会亲自送他们离开山水庄。然后拿着斗篷独自回来。“就是这样?没有别的异常?”我皱眉。
“异常?”吕秋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有一回来找他的,是个病腿的姑娘,就是两三年前的事几吧,等他送她出来时,我觉得那姑娘走路就同正常人一样了,兰毫着不出腿瘸。
是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