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小声说:“聂大人,鲁疯子没个两三日怕是醒不来,您若是找他问答案聂巧人抬手打断他:“烦请柳大夫准备一盆清水,一根蜡烛,一碗盐“是!”柳大夫不明所以,又不敢多问,匆匆出了房间。

你要的就是这些?”他转过头,冷眼看我,“老板娘口口声声要我强你来办正事若最终被我发现不是正事…那你就把我跟唐夫人一起关进你的大牢,我绝不反抗。”我嬉皮笑脸。

柳大夫将三样东西送进来后,便依聂巧人的命令离开房间,不敢多看一眼“唐夫人你说过,只有鲁正才知道当年蟾宫路下设的路镇是何物。”我将水盆放到圆凳上,搬到末边,再取了那支细长的白蜡烛,用指甲在上头刻下一串符文,再凝气轻吹,烛光燃起。

唐夫人被我徒手点蜡烛的技巧吓了一跳,聂巧人也微微皱了下眉头。

“是。自古以来,筑路修桥开河者,为求路稳桥固河安,多会在修筑之前于地基处镇’。河有河镇,如铜牛铁兽;桥有桥镇,如四方壶八卦秤。至于修路之路镇,种类更多,有埋千斤锁的,有埋善萨像的,有埋大铁龟的,也有杀鸡宰羊以血为镇的,多数不过是尊个习俗走个过场,与过年放鞭炮一个意思。但我爹说过,世间土地与人一样,也有各自的性子,所以总有些地方是修不了路的,非要不可为而为之,唯一方法便是设个与众不同的‘路镇’。曾有些同行前辈为争名利,干过这样的事,结果都是不得善我问过他与众不同’是什么意思,他却说歪门邪道不提也罢。”烛火照亮唐夫人的眼睛,各种复杂情绪翻涌交织,“所以当你说鲁正提到这个词时,我虽不能彻底肯定,但蟾宫路之种种诡异,多半与此有关。唯有对症下药,方有一线生机。可鲁正如今这模样…”她一脸懊悔,怪自己当时出手太狠,现下是连句疯话都听不到了。

“喊你来,就是要你帮忙问清楚的。”我笑笑,将满满一碗盐均匀倒人水盆中,再将燃起的蜡烛轻放到水面,本该沉底的蜡烛竟被一层由内渗出的白光托着,浮在水盆中唐夫人又是一惊:“你会戏法?”

是戏法,是技术。”我也不多解释,将鲁正的左手拉过来垂到床沿,让其手指刚刚浸入水中,再让唐夫人也伸出左手,将手指浸人水盆的另一侧。

“你这是做什么?”聂巧人的眉头都要皱烂了,一脸被人愚弄的隐忍。

“你也别光看着,我现在以国主加老板娘双重身份命令你,在我跟唐夫人去找鲁正的过程里,你要保证蜡烛不灭,以及鲁正不醒。”我也不跟他嬉皮笑脸了,严肃道,“不然,我们都有麻烦他略一思忖,冷冷道:“他醒不醒非我所能控制。

“赶在他睁眼之前再打晕他很难?”我白了他一眼,“我可没跟你开玩笑的意思聂大人!

胡闹…”他低声斥道我不再理他,对唐夫人嘱咐道:“等会儿不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必惊慌,跟着我就是。如今,也只有探魂之术或可一用。

“探魂?”

“我的经验是,再破烂不堪的魂灵,也有一块干净的地方。”我也伸出手手指放入冰凉的水中,“唐夫人,凝神闭眼,只要抱着要救你家章儿这一个念头就行。

她咬咬牙,闭上眼睛。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默念咒语,希望我没记错…如果我真的记错了,也请们原谅一个长久不用法术专心带孩子的家庭妇女烛光洒在水面上,细碎的光点慢慢旋转牵连,成了一道道荡漾的光圈,我任由意识在无尽的黑暗里沉没,身体被涌来的压迫感包围,像艰难挤过一条狭长的通道,直到一团光线突然出现在前方巨大的圆月悬于头顶,清冷的光线令空无一人的街头比任何时候都寥落,随便一阵小风刮过,也觉寒意深重。

我跟唐夫人作为唯一存在的两个人,站在交错纵横的街巷之间,左顾右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