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看不到他的踪迹,门口、塘边、桥上,空荡荡。

我稍微有些紧张了,正要大声喊他的名字,却听到前庭那片野草之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屏住呼吸,支起耳朵细细听。

“何吃这个…可好吃了……”

是浆糊的声音,说悄悄话呢你为什么不进来呀…嗯?不能进?你怕什么呀纵身一跃,轻飘飘地飞过野草,落在塌掉一半的大门前,浆糊面朝门外蹲着只盛满蛋炒饭的瓷碗摆在门口。

在我看来,浆糊正对着空气讲话。

“哎!你去哪儿浆糊站起来就想朝外追。

“浆糊!”我不轻不重地喊住了他他猛地收住步子,慢慢转过身,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妈你这泡尿也撒得够远呢。”我上去拍拍他的脑袋,顺势又朝门外瞅了两眼,土墙石路,花树摇摆,连个鬼影都没有浆糊低头不语“刚刚你在跟谁讲话?”我看了一眼地上的饭碗,“你请人吃饭?他还是不说话“好吧,回去睡觉。”我没有逼问的习惯,尤其是对孩子。我们既然口口声声要孩子尊重父母,那便得以身作则,不妨从尊重他们的秘密开始。并且,对浆糊这种宁可沉默也不编谎话的性子,我是喜欢的。

我牵了他往屋里走,过桥时,他突然拽拽我的手,煞有介事地说:“妈,三斤叔叔说谎!

“哦?他怎么啦?”我惊奇地看着他。

“他说只准备了三碗饭,其实有四碗!”浆糊哼了一声,“他不老实!

我忍俊不禁:“你怎么知道呀?

我溜去厨房找吃的,那碗饭就摆在灶台上呢,他自己不吃,又不给我们吃。”浆糊愤愤不平。

“所以你就拿了它请你的朋友吃?”我笑道。

“煮熟的米好像不是很爱吃呢…”浆糊顺嘴答道,但马上意识到说漏了嘴,立刻又沉默了,并且心虚地瞟了我几眼。

好啦,赶紧给我回去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干活儿呢!”我戳了戳他的头,“还有,未经许可,不许偷偷进厨房。这么不礼貌,三斤叔叔会不高兴的。知道么?”

“哦。”他点头,下桥时,又回头看了眼,问我,“妈,这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么?”

你说这个院落里“以前有没有我不知道,现在,你妈就是这里头最可怕的庭院里又恢复了寂静,除了躺在泥塘里的阿灯偶尔翻个身弄出点声响,便只剩下花草摇动的声音。门外的士墙上,一只猫舔着脚掌,懒懒地搜索老鼠的踪影,时不时还喵喵地叫几声。突然,原本慵懒的它伏下耳朵拱起身子,猫眼瞪得溜圆,死死看着土墙之下,如临大敌地怪叫了几声,然后嗖一下逃了,仿佛受了莫大的惊下。

离相思里老远的地方,几个汉子手握棍棒,追着一条黑影进了窄巷,一阵阵鸣咽的哀鸣渐渐淹没于棍棒声里。

胖三斤一大早便叫醒了所有人,今天的核心任务是打扫修葺伟大的国主府邸。胖三斤、浆糊、未知,还有阿灯,一个都不能少。胖三斤负责疏通淤泥修补房屋,浆糊负责喷水直到泥塘变回水塘,未知则火清理掉所有野草但要小心别烧到房子,阿灯就把大家清理出来的杂物驮出去扔掉,完美的团队!

至于我,早早就出了门,表面理由是我发现府邸之中没有文房四宝得亲自去买,内心独白是老板娘要是肯乖乖做家务,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再说,做家务也是珍贵的锻炼,理应把机会让给下一代。我是亲妈,谢谢。

今天的天气好了很多,蓝天白云的,隐隐有阳光照下来,温柔不刺眼。

我从相思里悠闲地走出来,边走边记路,这里转弯,那里直行。白天看这个地方,才更觉得自己真实地活在千年之前,不论道路、建筑还是行人车马,无不在证明这是一个活生生的存在于现代的“古代社会”。忙着开铺的店主,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