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巨响将军帐震得摇晃。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密集而来的火球已在城中砰然炸裂,火油激起的火苗顿时攀上房屋。焚烧气味在此起彼伏的巨响中越来越浓烈,本在帐外的副将挥散浓烟立刻跑到将军身边,“将军!此处离城门太近!火势太旺,无法防守!”鼓噪的冷风将城中四起的火焰吹得更旺,迅速蔓延的火势窜上天空几乎瞬间吞噬了半座城,“官府正带百姓撤到城北暂避!”
被映红的帐布在风中纷飞而起依旧无法摆脱火星点燃的命运。房屋轰隆倒地的声响震得耳朵嗡鸣,劈里啪啦的火声欲将城中的一切燃烧殆尽。东胡将军看着铺面而来的火海浓烟,心中怒火飙升,热气蒸腾中攥紧剑柄的手暴怒之下几乎要将其折断。
固守多时竟没料到南夏人会用此手段。城里逃难哀叫声让那双怒目映射火光,杀气腾腾的眼神穿透热火炼狱直直刺向城外南夏将士,手下在旁掩住口鼻咳嗽着劝他快走,将军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却最终不得不咬牙下令北撤,在滚烫烈火中舍弃防线,向北而去。
从空中掷入城中的火球密如繁星坠落,拖着火舌重重砸在瓦砾树木之间,四散而逃的胡人若脚下慢了一步便被卷入身后迅速袭来的火焰之中,转瞬间凄厉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胡人欲用泫河之水灭火,奈何风力推动下火越烧越旺,运水之时火势便能跨过两条街道,浇在烈焰中的河水不过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被摧毁殆尽的城中土焦树枯、横尸遍地,烧焦的气味随着滚滚浓烟在高仓城上空飘散,远远望去宛如乌云压城。
南夏人的逼近让火势逐渐向北蔓延,压迫着城中胡人避难之处。一片焦土的城南被轻易攻破,浓烟残墟之中,敌人进而不退,眼见要被逼入死路,越来越多的人抵挡不住呛入体内的浓郁黑烟而倒下,东胡将军下令将北城门全部打开,最终被迫敞开了严防许久的通道,以士兵断后,在与绥城夹击而来的南夏士兵厮杀中弃城北撤。
胡人仓皇渡河,在阳关岭驻军援助下将南人挡在了关外。
东胡将军擦净脸上熏黑烟污,桌上地图越看越令他愤怒。身上残留的烟火气味让他怒不可遏,跪了一屋子的将领挤在一起让他心烦意乱。他来回踱步几次,突然将帕子甩到桌上,手指用力指向所在之处,大发雷霆怒吼道:“在阳关岭前十里处筑起壁垒防线!我就不信这道关他们还能轻松踏过!”他转头看向一脸乌黑、狼狈无比的副将,“你,立刻向宫里汇报!要求支援!”
见所有人都懦声应答,却不敢多做言语,更别提进言妙招制敌,东胡将军一阵头疼,震天响的爆吼将这些废物赶出了屋子。
阳关岭是通往皇城路上的最后一道大关,若此处被攻破,东胡皇城便赤裸裸暴露在了南夏人的剑尖之下。
“梁关储粮还剩多少?”
“若省吃俭用,只能再撑一个月……”
兵力粮草捉襟见肘,如此局面面对气势正盛的南夏大军,将军心中愤恨憋闷,拳头嘭的一声重重砸在桌上。
见他正在气头上,眼中杀意骇人,站在近处的副将大胆开口道:“将军,属下有句话想说。”
喝下桌上凉水以压制心中怒意的将军闭眼长呼一口气,没有制止他。
“这夜袭佯装、封城杀降、火烧高仓种种行径,不像是南夏王爷所为……”
副将的话彻底浇灭了将军心中残存不多的怒火。他重新看向桌上差点被扔出去的战事地图,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与南夏王爷交战多年,对他的用兵风格多有了解。前些日子诸事匆忙让他无暇多想,如今细想南夏这一路而来的攻城手段,将军心中也起了疑心,“确实不是他的风格。”他扶着额头回想一番自己的老对手,“但他手下那几个将领也不是诡道用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