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之耸耸肩,戴上墨镜,转身走向一辆突然停在路边的黑色商务车,车门一关,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宁檀悄悄松了口气,指尖小心翼翼地拽了拽纪珩的袖口:“我们...回家吧?”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纪珩的指尖在她碰到自己的瞬间微微一顿。他缓慢地抽回手。
车门砰地关上,宁檀坐在副驾驶,手指绞在一起,尴尬得几乎要钻进座椅里。
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他腕表秒针走动的细微声响。
“纪珩…”她鼓起勇气再次开口,声音发颤。她偷偷瞄了他一眼,他的侧脸冷峻如冰,喉结微微滚动,像是还在压抑怒意。
他猛打方向盘,突然单手扯松领带。
“别说话。”他声音低沉得可怕,“现在别跟我说话。”
宁檀瞥见他太阳穴处的青筋若隐若现,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着不正常的苍白。
那是他暴怒前的征兆,她再熟悉不过。
她太了解纪珩了。
他真正在意的从来不是沈恪之的突然出现,而是她身上那些越积越多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秘密。
该怎么解释...
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
迈巴赫缓缓停在纪氏庄园的主楼前,车灯照亮了欧式喷泉飞溅的水花。
宁檀的手指在安全带上蜷了又松,最终轻轻按下解锁键。
“到了。”她小声说,声音像羽毛般轻软。
纪珩纹丝不动,他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节奏缓慢而压抑。
宁檀鼓起勇气,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你...不进去吗?”
“公司还有事。”纪珩终于开口,“你自己睡。”
心猛地揪紧。她偷偷瞥他,高挺的鼻梁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神,只有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情绪。
“好...”她慢慢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他西装的温度,“那你...别忙太晚。”
“宁檀。”
她惊喜地转身,却见纪珩只是将她的包递出车窗。
“明天让司机送你出门。”他语气平淡,仿佛在交代公事,“别再让我看见你上别人的车。”
她手中的包带不知何时已被攥得变了形。踩着细碎的石子路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道目光像一把出鞘的利刃,一寸寸刮过她的脊背。
她也不知道还在期待什么。
直到管家恭敬地拉开大门,宁檀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
夜色中,那辆黑色迈巴赫依然静静地停在那里,车窗漆黑如墨,看不清里面人的表情。
就在她怔忡的瞬间,车灯突然亮起,引擎发出一声低吼,毫不留恋地驶离。
今晚好冷。
他缓缓降下车窗,夜风裹挟着寒意灌进来,却浇不灭胸腔里那团灼烧的火。
打火机“咔嗒”一声响,幽蓝的火苗映在他冷峻的侧脸上。
香烟在唇间点燃,他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混着皮革的气息在口腔里蔓延。
后视镜里,宁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雕花铁门后,只有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还残留在车厢里。
就这么放她走了?
他什么时候这么心软了?
油门被猛地踩到底,迈巴赫如离箭般冲向纪氏大厦。二十分钟后,电梯“叮”的一声停在顶层。
纪珩推开总裁办公室的玻璃门,他扯松领带,随手将西装外套扔在真皮沙发上,整个人陷进宽大的办公椅里。
“林助。”他按下内线电话,声音沙哑,“进来。”
不到十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