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苏秋池与李淮对视一眼,同时朝对方大力啐了一口,“呸!”
“我无断袖之癖。”
“我无龙阳之好。”
九厥笑眯眯地看着这对不约而同的冤家,“很默契。”
“喂,今天我来不是听你讲这些丧气话的。”苏秋池再无耐心,上去揪住九厥道,“赶紧拿上十坛八坛好酒来!不然,神仙我也不买账,烧了你的小破屋,哼!”
话音刚落,便有个十岁左右的垂髻小儿,端着一壶酒走进屋来,一身干净利落的白布衫上,印着黑色花纹,神态安详,眼有慧光,看上去似与一般的小孩有些不同。
九厥向二人介绍道,“我家书童,兰亭。”兰亭朝二人微一颔首,也不多说话,放下酒壶,侧立一旁。
醇厚甘冽的香味,自壶口漏出,闻者无不垂涎。苏秋池顾不得满脸伤,扑上去揭开壶盖便要往嘴里倒。可是,一滴都没有。他奇怪了,拿下酒壶用力摇了摇,确是听到有酒荡漾的声音,闭一只眼朝里窥看,满的,可是再往嘴里倒,酒壶分明又空了。李淮夺过酒壶,却也跟苏秋池一般,看得到喝不到。
“今后若想随意畅饮我家的好酒,可是有规矩的。”九厥狡黠地拿过酒壶,“之前请你们喝酒,算为感谢你们救我之恩。从这壶酒起,可不是想喝便能喝的了。”
“你要收多少银子?”苏秋池反应很快。自打他尝了九厥的手艺,别家的酒再惹不起他的兴趣,为了此等美酒,给再多钱他也愿意。李淮将他推到一旁,只说:“他给多少,我给双倍!”
“你们果真同仇敌忾呢。”九厥故作为难地摊摊手,“我的规矩是,每个人赋诗一首,若我看得满意,从今以后,美酒任君饮。”
苏秋池与李淮对视一眼,又异口同声道:“给银子行不?”
“不行。”九厥摇头,“哪怕你二人一人一句,也可。”
苏秋池此生最不擅长的便是吟诗作对,在那边抓耳挠腮的李淮,估计也是跟他同样的货色吧。美酒当前,苏秋池将腹内仅有的文采翻来覆去倒腾了半响,终于憋了一句千里循香来。这厢的李淮,抓掉了一把头发,接了一句笑对酒中影。
“千里循香来,笑对酒中影。”九厥怔了片刻,旋即一挑眉,笑道,“无功无过,中庸中庸。”苏秋池与李淮臊红了脸,只恨平日里不听先生的话,多学点文字功夫。
“兰亭,你来填上后两句。”他对兰亭招手。
兰亭从旁取了笔墨,铺到桌上,不假思索地写下“千里循香来,笑对酒中影。金枝摇玉叶,巾帼斗须眉。”
见了这最后一句,李淮的脸上迅速闪过一丝慌张。
“哈哈,这打油诗也算勉强。”九厥笑着举起那张宣纸,摸摸兰亭的头,“也罢,算他们过关吧。”
兰亭咧嘴一笑,点头。苏秋池瞥了一眼兰亭写下的诗句,对古玩字画颇有心得的她,只觉那寥寥二十字,竟字字有变化,既有浮云之飘逸,又见游龙之矫健,回转旋绕,从容自若,若非亲眼见到,他绝不相信此手笔竟出自一个十岁小儿之手。
“这……这……你字写得真好!”苏秋池千言万语,终是化成了一句。兰亭冲他笑,并不说话。
李淮对书法虽不精通,可也觉得这幅字气势出众,不似凡品,也向兰亭竖起了大拇指,问:“兰亭,你这一手好书法,可是你家主人教的?”
“我如何教得了他。”九厥忙澄清,“兰亭的本事,浑然天成。”也对,他九厥不是天上的神仙么,能当神仙的书童,自然也不能是普通人。
一番折腾后,几人围桌而坐,兰亭端上了几个精致的小菜酒香菜热,几人就着窗外斜阳,听着归鸟鸣唱,举箸弹杯,畅所欲言。如愿以偿的苏秋池在喝光了三壶酒之后,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