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刚才的冲动心理竟是莫名的可笑,她又在低估古人的智慧,不管她承不承认,她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优越感的,总觉得自己来自未来,自己所接受的教育都是几千年来人类智慧结晶,她能想的更多,能看的更远。

可实际上呢?在听了玉堂的话以后,陆小乙为自己滑稽的优越感汗颜。

只听玉堂笑着说道:“嘿,小乙儿,小舅告诉你啊,鲤鱼爱沉底,草鱼中不溜,鲢鱼爱上水,所以鱼塘里养鲤鱼草鱼和鲢鱼正好,就跟咱们走路一样,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鲤鱼-草鱼-鲢鱼,这不正是最简单的混养吗?陆小乙心里羞愧极了。

玉堂指着一片枯萎的荷叶,惋惜道:“要是早来,就能看见满塘莲花了,摘片莲叶顶回家,还能做荷叶粥。”

“这个老塘子底下淤泥厚着呢,等到明年收了莲子和藕,小舅给你们做个莲藕炖猪蹄,保管你吃了还想吃。”

小丁和春玲都爱吃猪蹄,舔着嘴唇,一副馋模样。

玉堂指着脚下的塘基说道:“你大舅说了,要在两边载上桑树,听说蚕茧能赚钱,正好你舅妈她们在家没事,就让她们养养蚕,一年养上两三季,收入比养猪还高呢。”

听听,桑-蚕都出来了,就差蚕粪喂鱼或者更高深的蚕粪沼气沼渣了。

陆小乙羞愧的红了脸,听小舅继续说着关于鱼塘的构想。

小丁听得一脸羡慕,“小舅,我家能养鱼就好了,可惜没鱼塘。”

陆小乙生怕小舅再说出稻田养鱼来,把她心里那点残存的优越感击的支离破碎,猛地脱口而出,“咱们在稻田里养呗!”

春云几个哈哈乐呵起来,“哪有稻田里养鱼的,等到旱季稻田水干了,鱼不就死光光了。”

陆小乙据理力争,仿佛置气一般,“怎么不能养了,在水稻垄里挖深沟蓄水,夯好田基,只要平时不漏水,汛期不漫水,鱼不跑出来就能养。”

陆小乙也就懂个皮毛,真正关于稻田养鱼的技术,她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她只听过没养过。

玉堂却听的两眼放光,笑的白牙闪亮,“好啊,小乙儿,小舅正愁以后呢,你这个主意不错,等到明年开春育秧苗,小舅再揣摩揣摩,真要成了小舅给你算份子。”

玉堂越想越觉得可行,也不想在鱼塘呆了,带着小姑娘们往家去,等他三个哥哥回来,再商量商量稻田养鱼的事。

回到王家,王婆子已经在张罗饭菜了,几个堂哥带着小庚在葡萄架下玩骑马打仗,小庚年纪小,被大表哥春生顶在肩上,追逐其他几个小少年。

玉堂二十多的人了,看着小子们玩的起劲也眼馋,加入进去立刻遭到围攻,玉堂跳将到一旁,捡起地上几个掉落的虫梨儿,唰唰的甩起了飞镖,姿势摆的好,却不忍心下手,频频脱靶,被几个小子撵的四处跑。

遛弯儿回来的王老头进门见满院鸡飞狗跳,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没大没小。”话音刚落,一个蜜桃大的虫梨儿飞来,被春生躲过,不幸砸中了王老头的肩膀。

顿时,院子里响起雄浑的咆哮,“王玉堂,你给我等着!”王老头随手捞起一根长扁担,玉堂吓得抱头鼠窜。

小少年们哈哈乐,王老头立即指挥孙辈去拦截玉堂,玉堂逼到死角,纵身一跃跳上墙头,得意极了,王老头气的不行,指着玉堂一番恐吓,无果,便坐到一旁的小凳上歇气。

陆小乙憋着笑,和表姐妹交换完眼神,决定远离战场,免得遭受池鱼之灾。

等到另三个舅舅回来,陆小乙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震破了,个个都是大嗓门。

大舅王玉金长得魁梧壮硕,提溜陆小乙跟小鸡仔似得,还当她是小孩子,凌空抛了个高,笑道:“瞧瞧,光长个儿不长肉,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