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溪村人一提到张家,谁人不呸上几口唾沫,那张老头生性风流,最爱到处沾花惹草,张婆子不到四十就被气死了,剩下张老头更有恃无恐,到处溜达,有一次在某僻静山地,瞅见邻村一独自干活的妇人,便起了歹心,冲上去捂住那妇人的嘴,拖到玉米地里侮辱一番,后来那妇人寻死未遂,妇人家人找上门来,把张老头打成半身不遂,躺了两月就断了气。张家两儿子,老大张高明,老二张高阳。张高明子承父业,好色喜淫,最爱敲寡妇的门,翻空房媳妇的墙,是村里出了名的色痞子,老二张高阳贪耍好玩不务正业,至今未娶,跟陆小乙的小叔陆勇能玩到一起去。
陆婆子来到张家院外,挑了个好的地势,上来就揭张家媳妇的短:“张家祖坟冒黑烟,上梁熏的焦黑,下梁更是又歪又臭,你这个嫁二处的破落户,长一副马脸,生一张猪嘴,到处爱打听,你有本事找我来打听啊,盯着我家几个小孙辈算什么本事?你的嘴那么会捯饬,头一个男人你没捯饬住,现在这个怎么还是捯饬不住?”
本来也不是什么荤话,愣是被周围看热闹的村妇闲汉听出肉味来,暧昧的哄笑起来。
陆小乙从哄笑声中听出几分邪恶,还好她年纪小,假装听不懂,转头看小丁,她才是真正的不懂,一双大眼睛纯洁的要命。
陆小乙扯扯小丁的手,小声道:“你先回家,家里没人。”
“祖母会不会骂我?”小丁大眼睛瞄向骂的正欢的陆婆子,怯怯的问。
“没事,这里有我呢!”陆小乙把单纯的小丁支走,亦步亦趋的跟在陆婆子身后,装傻装天真。
只听陆婆子继续骂道:“我家孙女瘸了腿,遭了多大的罪,你还在她耳边说风凉话刮刺她,你这是在拿刀捅她的心啊,你这烂心肺婆娘,你怎么下得去手?”
“你想知道申家陪了多少银子?你的脸咋那么宽?该你管的,你管不住,不该你管的,你上杆子来操心,咱家孙女瘸了腿,他申家陪银子有哪里不对,你眼红这点买命钱,你也找申家摔一次去,看看腿重要,还是银子重要?”
咣当一声,张家院门开了,张家媳妇黑着脸站在门口,上午才跟刘婆子吵完,下午陆家婆子又找上门,张家媳妇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剜了一眼陆小乙,骂道:“你这姑娘年纪虽小,心眼子比筛子孔还多,早上装可怜,这会又搬救兵来,你以为我怕你是不?”
陆小乙马上可怜兮兮的拉着陆婆子的手,委屈道:“祖母,咱们还是回去吧,张婶儿早晨骂我瘸腿丢人现眼,这会儿又说我耍心眼装可怜,祖母,我没有装可怜,呜呜,我没有装可怜。”
十岁的小姑娘哭的声泪俱下,在场的村妇都不禁掬一把同情的泪,纷纷谴责起张家媳妇来。
张家媳妇嘴里骂道:“我让你装,我让你装。”气的上前两步,伸手掐陆小乙的脸。
陆婆子出手格挡,张家媳妇一把抓扯住陆小乙的胳膊,陆小乙顺势倒地,抱着手臂大声哭道:“好疼啊,张婶儿别掐,别掐我!”
陆婆子没想到她亲自出马,孙女还挨掐,一把抓住张家媳妇的头发,使劲往下拽,疯了似的骂道:“好你个泼妇,当着老人的面,上来就动手打孩子,你家没婆母管着,没王法了是不?”
张家媳妇吃痛,歪着头哎哟哎哟的叫着,想伸手拽陆婆子的头发,被陆小乙眼疾手快起身顶开,陆小乙趁机吊住张家媳妇的手臂哭喊道:“张婶儿,你打我就好了,不要打我祖母,我祖母年纪大了,万一打出个好歹来,你还要陪药钱。”
陆婆子一听,立即松开张家媳妇的头发。
张家媳妇不疑有诈,感觉头发被松开,顿时全身使力,两手奋力一甩。
陆婆子和陆小乙顺势向后倒去,陆小乙佯装吃力的翻身起来,扶着陆婆子道:“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