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五十两啊,据她观察,陆忠家的田地还算肥沃,收获的粮食除开一家的口粮,盈余也不多,还要省吃俭用预防灾年。家用零花都要从鸡和猪身上找,闲时还要去一夫城找活干,累死累活一天也才赚几十文,这五十两银子,真是太多了。

玉兰缓过劲来,道:“是不是村东头的邱富?他家跟咱家家境差不多,咱下溪村十两聘礼都到头了,娘怎么会要五十两呢?”

“恩,就是村东头的邱富。”陆莲点头:“我躲在门缝偷看,见富哥他爹脸都气绿了,我就赶紧来找你们了。”

刘芳芳记起来了,在陆家这些日子,她倒是见过一个少年郎在陆家院外徘徊,当陆莲在门边偷偷露下面,两人便红着脸各自散去,这种小儿女情怀,刘芳芳还是懂得,那个少年郎定是陆莲口里的邱富。

有热闹看,刘芳芳怎肯错过,她赶忙往西边院子去,正赶上邱老头起身道:“我邱家高攀不起,哼!”摔门而去。

邱老头被气走,同行的张媒婆再没了顾忌。

上次她跟陆婆子大吵过后,两人见面即仇人,仇人见面总要过上几招才能解恨的。

张媒婆慢悠悠的起身,踱步到院门口,才嘲讽道:“上溪村的王老三卖姑娘,那是人家穷儿子多,咱们下溪村可还没出现过卖姑娘的事。”

“我当了几十年媒婆,今儿个算长见识了,不缺吃不喝的陆家,也干起了卖姑娘的行当!”张媒婆说完,丢给陆婆子一个深深的鄙夷眼神,假意用手绢把身上的灰尘抖一抖,一副嫌恶的模样。

陆婆子这几日正为陆勇的亲事烦心,邱家上门来提亲,正如那瞌睡遇到枕头。

一想到儿子亲事有希望了,陆婆子如同吃了豹子胆,也不去地里喊陆寿增回来,便自作主张要五十两聘礼。

为了儿子的亲事从女儿的聘礼上打主意,陆婆子心里也窝着火,刚好陆寿增不在家,也少了顾忌,撵出来指着张媒婆骂道:“瞧你那德行,一脸褶子还擦胭抹粉的,骚给谁看?整天走东家窜西家,要不要你的老脸!”

张媒婆守寡多年,为了养家糊口做起说媒的营生,比起那些靠勾搭男人赚点好处的寡妇,张媒婆也算自强自立的典范了。

如今被陆婆子说成那不守妇道之人,顿时火力全开,直冲上来跟陆婆子厮打成一团,这种毁人清誉的事,可不是三两句嘴仗能消气的,只有让她痛让她流血才能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