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要走外面吗,走沙滩。”
男人问:“你去了灯塔了吗?”
我远眺了眼,哪里都看不到灯塔,看不到一团悬得高高的光。我说:“你说的那个爱神庙在附近吗?”
男人抬起胳膊往前指,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除了一些平房,什么都没没有。天空和大海一样的黑,让人产生一种平房头顶大海,在空中漂流的错觉。
我揉了揉眼睛,说:“走在这条路上,感觉不在东南亚,感觉在欧洲。“
”好几百年前的欧洲吧,你去南美也会有这种感觉。”
“你去过欧洲吗?南美呢?”我问。
男人点头,并说:“我想和他制造很多回忆,我们马不停蹄地去了好多地方,除了北极南极,”他笑了,“我们两个都太怕冷啦,十月份的蒙特利尔我们就受不了了。”
“哦,那你没看过北极熊和企鹅。”
“动物园里有啊。“男人说,“我们夏天去的北海道,在冷气房里看企鹅。有一只企鹅,傻头傻脑的,它们本来都是排好队,跟着驯养员的哨声排成一排绕着一个水池走路,那只企鹅怎么也走不好,不是走到队伍外面,就是险些要掉进水池里,就能看到它的翅膀一直乱拍,好像很慌张,大家都注意到它了,小孩子笑,大人也笑,好可爱啊,好可爱啊,大家一边笑一边这么说,那只企鹅后来掉进了水池里。我们能看到水池下面,就看到它一直往下游,往下游。它撞到玻璃,又开始乱拍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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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着,男人说到这里却没说下去了,我看了看他,他可能在吊我胃口,讲故事的人总会选择把最震撼的部分留在最后。或许是他的一番感慨,或许是那只企鹅的结局……企鹅死了吗?他后来可能在报纸上看到这只企鹅死了,专家诊断它患有抑郁症,还是他和阿丰在动物园躲到深夜,偷了这只企鹅出来,可是他们找不到放生它的地方,只好把它养在酒店的浴缸里,结果被酒店的人发现了,这则故事也成了新闻。某年某月某日的一份日文报纸上,留下了他们共同存在过的证据。
可是男人没有说下去。
我忍不住问:”就这样?“
男人无奈:“还要怎么样?”
我不懂了:“我以为后面还有,比如这只企鹅得了抑郁症,要么就是你们去偷企鹅,放生它。”
“放生它?放去哪里?我们要怎么带它回南极啊?”男人哭笑不得,“你是不是看太多电影了,电影看多了,就想当然地以为每件事和电影一样有开头,有结局。可是电影是电影,生活是生活,电影全都有始有终,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戛然而止了,生活的片段几乎都是没头没脑的,比无厘头电影还无厘头。”
我想了想,我是在想电影的,可是一段生活的片段突然袭来,我也想起我去动物园的一次经历了,我说出来:“你知道融市的动物园吧?你那时候就有了吧?我去过一次,和蜀雪一起去的,他想看大象,也不是他想看,是那天他喝醉了,酒醒了之后小宝和他说,蜀雪你知道吗,昨晚你喝多了,一边哭一边说要看大象,蜀雪根本不记得,他想了想,问小宝,问我,要不要去看看大象。小宝有洁癖,提起动物园就皱鼻子皱脸的。我没看过大象。我根本没去过动物园。我去了。我还打算问s要不要一起去的,可他睡得好熟,我就没问。
“我和蜀雪一起去动物园。在老城,45路公车最末一站。去海洋乐园的人比较多了,主要动物园里也没什么珍奇异兽。大象可能是最稀奇的了吧。
“很奇怪的,动物园里两头大象,一头一看就很老了,眼睛水水的,蒙着一层什么东西,人得了白内障的感觉,还有一只很小,很小,才长到那只老像的腿的高度吧。它们住的地方,有水池,有跷跷板,水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