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文斓忐忑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
“不用对他那么好。”张茗彦轻轻地说,他似乎终于理解了以往解朗晖劝说他时的心情:“那个人……不值得你对他好。”
*
等张茗彦将文斓安然无恙地送回去,再次返回花房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屋内的灯已经灭了,只是不知道是被丁囿关上的,还是干脆被他砸坏了,好在花房整体都是特殊玻璃,张茗彦倒也不怕他破窗逃跑。
张茗彦知道一般毒瘾发作的人脾气都很暴躁,还伴随着暴力倾向,所以当他踏进黑漆漆的花房时也已经做好了被袭击的准备,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门口虽然一片狼藉,但张茗彦进来的时候却并没有被攻击。
他甚至都没看到丁囿。
“丁……少爷?”张茗彦往里走了几步,眼睛渐渐习惯了黑暗,当月亮从云朵后面探出头来时,张茗彦已经完全能看清花房里的样子了。
整个空间比他在外面看到的还要凌乱,每个花圃里几乎就没有完好的,装饰用的木椅被人扔在了花丛里,将那些娇艳欲滴的花朵全都压毁,小道旁边的陶罐和其他装饰也被砸的破破烂烂,张茗彦越往里走眉头皱的越深。
“少爷?你在哪儿?”他不得不再次叫道,花房被毁了还可以重建,但若是丁囿伤到自己……那都是因为刚才他处置不当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张茗彦并不会心疼丁囿,只是作为管家的职业素养让他不能接受这种失误。
但丁囿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那么大一个人,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张茗彦的心脏没来由地加快了跳动,连声音也忍不住提高了一些:“少爷?”
“少爷!”
“……小囿!”
“唔……”
角落里忽然响起了一声微弱的呜咽,但张茗彦仍然捕捉到了,他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最后总算在一片花架后面找到了丁囿。
花架不大,高大的男性蜷缩在后面,整个人夹在花架和玻璃窗中间,看起来实在有些可笑。张茗彦走过去想把他拉起来,只是手刚一碰上丁囿,就被对方紧紧握住了。
张茗彦看见丁囿抬起了头,随即便有些意外的发现他眼里竟然蕴满了泪。丁囿眼睛其实很大,只是因为瞳仁比较小,加上过多的眼白,便让他看起来有些凶恶,所以大部分的时间,丁囿都会刻意笑脸迎人。在张茗彦的记忆里,丁囿的表情大多是虚伪的笑容、恶毒的任性还有冷漠的无视,但他很少哭,确切的说是很少真哭。他会为了讨好别人阿谀逢迎,也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假哭,可他发自内心的哭泣……张茗彦却几乎没见过。
只是现在的丁囿眼里含着泪,眼睛下方本来过多的眼白也全部被泪水填满了,水珠在月光下闪烁着细细碎碎的光,这让他看起来相当可怜,可怜到甚至让人一时难以回想起他刚才凶神恶煞的样子。
“彦叔,我疼,我好疼。”丁囿扯着张茗彦的袖子,泪珠子成串成串的往下掉,他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般高亢,反而低低的、小小的,充满了委屈和无助:“……彦叔,救救我……”
他的眼神还是很涣散,甚至没有完全聚焦到张茗彦脸上,那句“彦叔”,可能只是对张茗彦刚才那声“小囿”本能的回馈。
张茗彦没说话,他伸手把人拉起来,见丁囿身子还是不受控制地发着抖根本走不了路,也不知道刚才哪来的力气把花园都砸了,张茗彦便让他搂好自己,把人直接背了起来。
丁囿明明已经听不进去别人说话,可当他看见张茗彦在自己身前蹲下来的时候,他还是顺从地爬上了那个熟悉又宽广的背,似乎这并不是什么需要思考的事情。其实说起来,小时候的丁囿在面对下人时一向颐气指使,要求张茗彦背他也不算意外,谁让年轻的张茗彦就像是个溺爱孩子的傻爸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