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把钥匙呼啦拍到江淮怀里,瞪了他半天,看样子简直想问候他祖宗十八代,最后好歹是没骂出声,气冲冲上楼去了。
而江淮,平时谁在打游戏时烦他一句都要发火的人,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望着她的背影很轻地挑了挑眉,然后垂眼扯了扯衣服下摆。
“?!”
“不是,淮啊,咱们这是什么情况?”
小胖像个老干部一样,背着手低着头在他面前来回绕,煞有介事地盯着他,嘴里啧啧有声。
“我真以为你被你爸扫地出门了呢,敢情在这儿泡妞啊?”
江淮手指微动,三两下退了游戏,掀眼皮子冷淡道,“傻逼。”
“嘿嘿嘿。”小胖被骂,立马站定,拽了另一个板凳坐到他对面。
“啥情况?不是说明天给你送东西吗?忽然改时间,搞得我偷偷去开我爸的车,回去指不定还会被发现。”
江淮眉眼一凝,倏然冷戾,讥诮地扯了扯嘴角,把手机扔到他面前。
“看看人家干的好事。”
小胖疑惑地拿起手机,半晌,瞳孔微缩,脸色涨红,胸膛起伏,从牙关里挤出一个字,“操!”
“这畜生!”
*
林念洗完澡就进屋了。
她拉窗帘时习惯性往下看了一眼,榕树下的人也恰好抬头。
坐姿懒散,薄薄的眼皮冷淡地掀起,双眼皮褶皱加深,看起来极其不近人情。
小胖坐在边上,嘴里念念叨叨好像还在说些什么,他压根没听,时不时敷衍地从鼻腔里应两声,下巴微扬,漆黑的眼直盯着她。
南坪的夜晚很安静,散步的老人早在日落时分就回家,没有纷杂的夜生活,只留下昏黄的路灯光亮,一圈一圈的晕开。
夏夜些许燥热的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蝉鸣不断。
两个人隔着些许生锈的防护栏对视。
砰砰,砰砰。
不知怎么,被他盯着的时候,心跳总会不自觉的加快。
片刻之后,林念抿唇,率先结束这莫名其妙的博弈,猛地拉下窗帘,倒回床上。
长一副讨嫌样儿。
她在心里骂。
0012 12 未成年
揣了一肚子气,还有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奇怪的诡异感,林念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她走过今天白天同样的路,相似却又不同。
806路公交车上只有她一个乘客,司机不苟言笑,跟戴着面具一样,动作标准而机械。
小巷幽深不见光,能见度不超过两米。
两个服务生始终弯着腰,看不见脸,引她进了店铺,却不是下午去的那个,而是隔壁房间。
很黑。静得不可思议,有种令人汗毛倒竖的诡异感。
林念扶着门边,缓慢地往里走。
墙面黏腻潮湿,令人不适。接着右手不知道勾到什么东西,手腕有被拉扯的感觉。
然后“啪”一声,她手腕上的红绳倏然断了。
林念在那一瞬间猛然睁开眼,瞳孔紧缩,胸膛剧烈起伏,盯着天花板急促喘息,惊出一身冷汗。
她下意识去摸右手腕上那根红绳。
还好,还在。
只是梦。
悬着的心重重落下,林念坐起来,靠在床头,神思飘到不知道哪里去。
如果晚饭时只是敏锐地感觉到一些不适,那她现在已经可以明晰地感知到这里有问题。
林念反复回想细节,拿起手机搜索李少健那家公司的名字。
社交平台上关于这家公司的消息比较多,哪一年牵头举办了什么比赛,哪一年旗下模特获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