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陪着我就好!”

这句话,也是郑三叔想说的,但他只咽一下口水,这样才能掩饰住将出的泪水:“说什么傻话呢,女儿有了前程,难道还要拦着她不成?再说了,女婿的前程好,说不定我们也很快就可以……”

这是郑三叔从没对妻子说过的打算,郑三婶不由瞪大眼,接着就道:“就算这样又如何,我们儿子,还是考不了科举。”不光是儿子,连孙子都不能考科举,要等到重孙辈了,那时,也不晓得自己能不能瞧见。

郑三叔和妻子往旁边等着的车那里走去,听到这话就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若没有爹娘他们的辛劳,又怎会有我们,这样一代代下去,等到我们重孙辈,那就不一样了。”

郑三婶听着丈夫的话,渐渐升起希望,人这辈子,能做到的事不多,但一点点一辈辈积累,到后来,不就完全不一样了?见妻子露出笑容,郑三叔往女儿女婿离去的方向看去,愿他们到了扬州,万事顺心。

二月底的扬州十分美,河岸上的杨柳夹着开的正盛的桃花,一树桃花一树柳,桃红柳绿之间,还能听到什么地方传来的丝竹声。嫣然他们的船就在这样季节驶进扬州。嫣然掀开帘子,侧耳细听,对容畦笑道:“这是哪里来的丝竹声?怪道都说扬州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呢。”

坐了一个来月的船,容畦也觉得腿脚不灵便了,起身活动一下才道:“这是河两岸有些养女儿的人家,特地请人来教养女儿的!”

养女儿这三个字一出来,嫣然就晓得那些是什么人家,急忙转口道:“倒是我糊涂了,你去瞧瞧可有谁来接!”容畦走出船舱,扬州码头的船,挤挤挨挨,总要再过半日,才能靠岸,这个时候正好瞧瞧谁来接。

容畦走上船头,举目往岸上看去,还没细看,就看见有人和他挥手,还在那叫:“三爷,这呢!”容畦瞧着像是陈管家带了几个小厮来,也就对他们打声招呼,走进船舱让嫣然准备好。

嫣然今儿一大早就把东西收拾好了,行李也点清楚,就等船一到岸,见丈夫重新走进来嘱咐就笑了:“早准备妥当了,你还叮嘱什么?可是近乡情怯了?”

这不过是句俏皮话,容畦的乡,是在京城而不是扬州,但容畦却用手按一下胸口:“是啊,这会儿,心还扑通扑通跳呢。”他这话所为何来嫣然怎不明白,伸手把他的手拉一下:“我们这一路上不是说好了?只要做事无愧于心就是。至于别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们做什么?横竖那做坏事的不是我们。”

容畦最喜欢看嫣然这样小脸一板,在那说这些道理的神情,笑着把她的手握紧:“是啊,我不担心,嫣然,娶了你,真好!”嫣然不由抿唇一笑:“怎的,方才那心扑通扑通乱跳,不是在担心我的出身会被人拿来说嘴?”

“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什么说什么,才不用去理他们,”见丈夫用自己说过的话来说,嫣然不由又是一笑,其实,要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可是,只要夫妻一心,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嫣然看着自己和丈夫交握的双手,脸上笑容渐渐变大。容畦感觉到妻子的全心信赖,把她的手握的更紧。船终于靠拢码头,陈管家已经走上船来接人,容畦先出了船舱,船上狭小,陈管家也不过拱手一礼,叙了两句,就让轿子上船请嫣然上轿。

嫣然坐上轿,放下轿帘,这心还是忍不住开始狂跳,这和在京城时候可不一样,这会儿要去见的,可是容家的人,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就要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嫣然感到轿夫把轿子抬起往下面走,也能听到丫鬟跟着自己走,感到快来到街上,才掀起轿帘悄声对跟在旁边的丫鬟道:“那些礼,都备好了吗?”

“备好了,今儿早上奶奶您不是才点过?”丫鬟虽感奇怪,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