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嫂额头上顿时有汗出,也不知道曾之庆为何要说这么一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句话定不是什么好话。要不要回去提醒自己公公,可自己做这事,也是自作主张,春花嫂想了又想,怕什么,自己家在这府里,也是有体面的人家。到时真要追究,就说是旺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拿他顶缸就好。

嫣然匆匆跑回家,一进了屋就端起茶壶往嘴里倒水,只有这样才能把心头的恐惧压下去。若非曾之庆突然前来,嫣然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许……嫣然拼命摇头不想下去,再想的话,会越来越害怕!

“你这孩子,怎么今儿进门一句话不说,就把这壶茶都喝完了?”郑三婶走进屋里,见女儿面色苍白双眼无神,像是受了极大打击,心头不由突突跳,但还是先嗔怪一句,然后才把嫣然搂过来。

“娘!”嫣然喝下水后,心里的烦躁少了许多,又被娘搂在怀里,这才长出一口气,喊了声娘,就偎依进娘怀里。

“哎,我当初和你爹说,不让你进府去服侍人,可你爹说,我们郑家也是体面人家,你不会受委屈的。可你爹不说,难道我还不晓得吗?这府里的下人,都是全挂子的功夫,你爹和你祖父年纪大了,又稳重,他们寻不到错处难道还能寻不到你的错处?给你下绊子什么的,还不是轻而易举?”郑三婶把女儿抱在怀里,唠唠叨叨地说。

嫣然心里更觉委屈,伏在娘肩头呜呜咽咽地哭起来,郑三婶叹气,把女儿搂的更紧些:“就连你哥哥,还不是受了些磨折才成现在这样?就这样,他这回回来和我说,在广里的时候,还是差点着了人家的道。哎,在这府里,总要防着些,别看这么风光,有时真是连睡觉都不得安心!”

听到提起哥哥,嫣然才算想起今儿是为什么出府,又见郑三婶满脸忧虑,忙安慰她:“娘,我没什么,这做了侯府家生子,生死那由的自己?就算祖母在时,是老夫人跟前最有体面的人,也就那样了!”

主人眼中的体面和下人的想法往往不是一回事,这点嫣然清楚,郑三婶怎不明白?

郑三婶没说话,只是拍拍女儿的脸:“我的嫣然,今年才十四呢,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还在你外婆面前撒娇呢,哪像你,就要想着这个,顾忌那个。”

嫣然没有说话,只是靠在娘肩膀上:“娘,我明白的,您别说了。有个婆子来和我说,说哥哥回来了,给我带了些东西,我特地回来取呢!”

“是有这么回事,我不好进门,让一个小厮帮我说了!”郑三婶见女儿情绪渐渐平复,放开她走进里屋去寻东西,嫣然跟着她进屋,见娘翻箱倒柜的,拿出一包东西来,都是些外洋来的小玩意,什么万花筒,什么小玻璃镜子,还有用贝壳串的怪好看的一些串串!

“娘,那你寻的人,是不是叫旺儿?”嫣然的话让郑三婶皱眉想了想才道:“那个旺儿,是不是跟四爷读书的,前头赵家的外甥?不是他,我寻的,是你朱嫂子的小叔子,叫什么小喜的!”

那瞧来,就是旺儿听到了,这种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听到了也平常,嫣然把这事放到一边,还想和娘再说几句,小丫头就在外面叫:“婶子,小程哥和小容哥来了!”

“娘!”嫣然有些不满地叫了声。郑三婶拍拍女儿的手:“你啊,就是这点不好,小程哥和小容哥,两个都是好人,这会儿啊,他们路费攒够,要去寻亲。想是来辞行的。”

说着郑三婶就去寻东西,嫣然见是几套衣衫鞋袜,嘴不由撅起:“我都好些年没穿过娘给我做的衣衫了!”郑三婶把这些东西用两个包袱皮包起来,听女儿这样说就白她一眼:“你在府里面伺候,衣服鞋袜也用不着我做。”

嫣然见郑三婶拿着两个包袱有些吃力,上前帮她拿着包袱出去:“娘,那你给我做双鞋?”郑三婶笑了:“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