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柳去挑人,总去了一个时辰,回来时候,曾之贤已经洗过脸,孝期也不用梳妆,只用麻把头发系了,在那抄写佛经。见红柳进来就放下笔:“姐姐回来了!”

去挑人这种事,总是能得到些好处的,红柳十分欢喜但又不敢露出来,垂手道:“挑了四个,就在外头呢,等着给大小姐磕头。”

曾之贤嗯了一声,红柳把帘子掀起,走进来四个八|九岁的小丫鬟,虽然都是孩子,可有几个,已经在这侯府两三年了。规矩是很熟的,见了曾之贤不等红柳发话,就上前跪下磕头。

曾之贤问过她们的名字才道:“都不错,红柳你眼力很好,赏……”这个字刚说出来,曾之贤就顿住,拿什么赏呢?衣服箱笼,都还不在身边呢。

嫣然已经掏出几个小荷包,上前一人给了一个:“这是大小姐赏你们的,以后有了房头,可要好好服侍!”这四个小丫头各自接了荷包,又齐齐跪下,给曾之贤谢赏。

曾之贤等小丫头们都出去了,才对嫣然道:“亏的嫣然姐姐你救场,不然我就……”嫣然还是那么恭敬:“这本是老夫人吩咐的,连这些房子,都是老夫人让人紧着收拾出来,夫人让人连夜赶工。大小姐您和七爷这是回家来了,什么都会好的!”

这话让曾之贤眼里一下又有了泪,月娟忙劝她,红柳在旁冷眼瞧着,心里品评面上没露出来,随众劝慰几句。

☆、22 祖孙(下)

“世子来了!”小丫鬟在门边说,接着打起帘子,曾之庆走进来,他一身孝服,越发显得面皮白净。曾之贤立即起身相迎:“大哥好!”

“大妹妹不用这样多礼!我一直惦记着大妹妹呢,听的大妹妹病了,今儿一下了学就往这边来,现在瞧来,大妹妹面色还好。七弟是在里面吗?”曾之庆嘴里说着,却没有动弹,两人虽都没嫁娶,算来还是孩子,可女子的闺房也不是随便能进的。

“月娟姐姐,你去瞧瞧梧哥儿醒了没有?”说完曾之贤才对曾之庆道:“多谢大哥惦记着了。我们兄妹虽说见面不多,我也一直惦着大哥呢!”

这话越说越客套,曾之贤原本也想对曾之庆亲热些,可一见曾之庆,就想起自己大弟弟,这心越发酸疼,只有强忍酸疼,和曾之庆应酬。曾之庆也明白此为何来,接了嫣然端过来的茶就道:“原来祖母把嫣然给了妹妹。嫣然是祖母身边最得用的人,足证祖母对大妹妹十分疼爱!”

两人还在说着那些套话,曾之梧已经揉着眼睛走出来,曾之庆笑着道:“七弟,我是你大哥哥!”曾之梧睡的迷迷糊糊,听到大哥哥这几个字就抬头瞧着曾之贤:“姐姐,哥哥不是已经……”

“这是大伯家的大哥哥,你跟爹爹去赴任的时候还不记事,不记得也是难免的!”曾之贤说着就让弟弟去给曾之庆见礼。原来如此,曾之梧小大人样的点头就上前给曾之庆行礼,曾之庆一把扶住他,又问了几句才道:“其实是祖母那边传晚饭了,我特地讨了这个差事过来请大妹妹呢,谁知妹妹倒不和我玩了!”

当初曾之贤在这府里时候,和曾之庆年纪相近,兄妹之间相处的颇好,数年不见,归来时候境遇却发生了变化。曾之贤是父母双亡,只能依靠祖母的孤女,而曾之庆,依旧是这侯府的凤凰蛋,异日侯府的当家人。

曾之贤听的此话,心里酸痛更甚,只是爹娘过世,三叔又说了那么一番话后,曾之贤做事越发要小心了,轻声道:“那时年纪小,不忌讳,现在毕竟不一样了!”

这话让曾之庆生出黯然之意,有心想安慰她几句:“这府里的人,都盼着你们回来呢。妹妹你无需觉得寄人篱下,你姓曾,是曾家的人,也是这侯府的人!”

“多谢哥哥了!”曾之贤只答了这么一句,曾之庆不由微叹一口气,毕竟不一样了。当初那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