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舰震动着驶向深海,舰身将海水劈成两半,大而猛的浪花浮氽滚动着向舰体两侧延伸,那些小片浪花便像银鱼一样跳跃到身上。
军靴踩上舰板,双目沉而冷静,沈聿初登舰船,心里涌上秋山真知那一句:“今日天晴,波浪高。”,忽然有些理解对马海峡之战中东乡将军的心情。
虽然他面对的不是战争,虽然此刻他并不背负民族的兴亡与耻辱,但是因为时妩在他心里的重量,使他在涉及到有关她安危的事情上都一色如临大敌,使他对个人命运中的险衅敏感到不亚于面对大战时的生死存亡,若她稍有闪失,他将像鱼失去水。
沈聿透过望远镜凝视远方,直到一艘黑色的客船出现在目镜上。
等再近了些,他看到时妩曼妙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看似悠然地站在船尾侧的甲板上喂海猫。
他凝视着她的身影良久,心里隐秘的不安稍有缓解。
航海长问道:“长官,要不要发射信号弹,让他们停船?”
“先不必惊动。”沈聿说,“放下小艇,我带两个人过去即可。你留在此处见机行事。”
“是!”
小艇靠近船侧,沈聿观察到侧方舷梯已被收了起来,系泊缆绳也已经紧紧固定在了甲板上。
他迅速查看了一下船体的几个支点,从副官手里接过一枚细巧但锋锐的抓钩,将抓钩迅速向上甩出,紧紧勾住固定好在甲板上的缆绳。
“你们在这里等。”他对亲信说。
“长官,你要小心!”
沈聿“嗯”了一声,随即两手抓住绳索,用力拉动使身体向上,脚踩船身铆接处,迅而沉稳地沿着船体向上攀爬。
然而在快要接近甲板时,却忽然从上面冒出一颗诡异的脑袋。
是华润生,他正拿着枪,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沈聿。
沈聿只得停在半路。
“哦,时姐。”华润生拉住时妩的手腕把她拉过来,“你这个未婚夫,可真有通天的本领。这样也行?”
时妩一看见沈聿,像一只离群的大雁看到了久违的伴侣,恨不得立刻冲下去抱住他。
“璧成!”她大喊。
“小妩,别怕!”
“别看了!”华润生对沈聿怒目而视,满心冤愤却对着时妩发泄,“你知道他会来,所以你才一直要往甲板上跑,你在骗我,是这样吗?!”
华润生一看见沈聿就生气。尤其看到他不论什么时候都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衣冠济楚,一张脸昳而白,身姿磐礴雄逸,即便处于下风也像是高高在上,让人不可不畏。尤其当这个男人一出现,时妩的注意力就全部落在他身上,权当他华润生不存在了。
“长官,小心!”
小艇上的两名副官大喊着,早已经掏出手枪,对准了船上的华润生。
“哦…打算同归于尽么?”
华润生自言自语,朝着时妩冷笑,把她拉过来挡在自己身前,枪抵在时妩肩上,“那就开枪,时姐咱们谁都得不到!沈长官,你说好不好?”
沈聿目凛而寒厉,“华润生,把枪放下!”
“把枪发下?”华润生笑了,“沈聿!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他目露狠色,大叫道:“我才要命令你!让你的手下把枪放下!”
他忽然朝沈聿的手开了一枪。
不过由于船身颠簸,华润生又是第一次开枪,他打歪了。沈聿的身子向右侧一闪,便轻易躲了过去。
他以单手抓住绳索,脚下失了支力,手背青筋凸起。
只是他都这样了,那股挺俊的仪态和高贵的风调居然还不散落。华润生不解,他应该沉入海底不是么,为什么底下咆哮的海浪反倒助添了他的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