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老人互相搀扶着靠近,我瞧见老爷爷的拐杖就自动坐去了窗边。
“谢谢你啊,我老头子腿脚不好,我坐身边能照顾他。”老太太鹤发童颜。
“快过年了,车上人真多哎!”老爷爷笑眯眯的。
“你好意思说,非要我陪你来恩城看雪,好险回不去!”
“这雪看一年少一年咯!”老爷爷看向我转移话题,“你也是来恩城玩啊?”
我摇了摇头:“我只来过一次,其他就只是路过了。”
那次也是我和宋修宴最后一次旅行。
他的任职公告即将发表,我很为他开心。
毕竟他的野心从不止眼前,他有多拼多累,我很早就看在眼里。
我们在恩城久负盛名的冰雪丛林玩雪,戴着手套堆雪人,老板评分超过80就能免单。
老板给了我们20分,说我们的雪人简直不像人。
我们望着地上两个雪球堆叠的玩意儿哈哈大笑,滚落在雪地上拥吻。
我冻得鼻尖都失去知觉,还是觉得这个冬天美好得如同水晶球里的幻境。
“岁谙,”我们在一家居酒屋喝烧酒取暖,宋修宴看着我,“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我笑眯眯看着他。
“我们要注意些,公司规定,严禁办公室恋情。”
“我们不是一直很小心吗?”我指的是下班以后才见面约会。
“我是说,更有分寸。”他指的是任何时间都要更加地下。
我懵懂地答应了他,从此开启了这苦苦独撑的五年。
也不是没想过辞职,只是梦寐以求的公司,丛林厮杀来的职位,舍不得。
更想着日日都能看见他,哪怕只是隔着人群一瞥。
比起这五年间的种种心酸,白天的高烧实在不算些什么。
我回到家中,收拾了一下行李,便躺沙发上等着夜里去赶车。
门却忽然开了。
我一惊,想起身,便见宋修宴换了拖鞋进来。
我们之前约定好,每周在我的小窝碰头约会,所以给了他钥匙。
只是随着我们工作都越来越忙,这个约定早就不记得上次履行是什么时候了。
这也是几年间,我第一次见工作狂的他大中午的跑出来。
“家里怎么少了这么多东西?”他手里拎着一堆粥和汤,环视一圈。
“快过年了,大扫除一下。”我咳嗽一声。
他在我面前茶几放下手中东西,解开袋子时明显一滞。
“我们的照片呢?”
我曾在茶几、餐桌、书柜等家里的各个角落都摆了我们的拍立得合影。
“至少在这里,我们相爱着。”我当时叉腰看着他。
“噢。”我闭上眼,“前两天有几个同事来玩,我收到挂画后面的柜子里去了。”
接着额头一凉,他试了试我额头温度,给我换了个退烧贴。
“……没事的。”他说。
“我知道没事,烧一下很快就退了。”我躺着耸了耸肩。
“我是说,合影……”他顿了顿,“先吃饭吧。”
他扶我坐起身,递筷子给我。
我看着满桌清粥鲜汤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明明是预制菜,却偏要装成现做的。
“不想吃吗?”他坐我身侧,想伸手抱我,“那先喝点热水?”
我侧身躲开,他的电话响起。
柳闻的声音充满惊慌:“宋总,我找不到科技城项目的工程验收签字表了怎么办?!”
他起身:“等等,我过来。”
他看向我的眼神重回公事公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