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婶点了点头,眼神儿似乎柔和了一些。
这天晚上,厨房里又是一通忙乱。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地面传来了一阵震动声,阿媛差点儿切着菜差点儿把手给切了。
“别怕,这是他们回来了。”旁边洗菜的胡姐笑着说道。
“这么大动静呢……”阿媛像是乡巴佬一样,有些木楞。
“几百匹马呢,可不是这么大动静?你要是待的时间够长,更唬人的阵仗也能见到呢。”说着,胡姐打量了一番阿媛的面容,“不过我看你在这儿也忙活不了多久了,邹婶兴许只是一厢情愿……”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
“胡姐,你说啥?”阿媛没有听清。
“没啥,切菜吧。”胡姐低头,随意说了一句打她。
入夜,校场上的动静震耳欲聋,士兵们大口吃酒吃肉,邹婶带着厨房的人忙得脚不沾地。
“阿媛,把这盘肉端出去!”
“我这就来……”阿媛放下手里的活计跑过去,却被胡姐一把拦下,“我去,你炒菜去吧。”
阿媛空了手,有些莫名其妙:“好,麻烦胡姐了……”
胡姐端着肉盘出去,阿媛转身回去炒菜。
过了一会儿,胡姐回来了,她面色如常,但阿媛一转头就看到她衣裳上腰间的位置有几块儿油渍。
“胡姐……”阿媛正准备上前提醒她。
胡姐却十分坦然地笑了笑:“没事儿,都习惯了。”
阿媛顿时明白了过来,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邹婶让她晚上别出去,胡姐刚刚主动帮她把肉盘子端了出去,磕牙的时候,她们总算有意无意地提起“那个心眼儿多得吓人”的人……联系前后,阿媛渐渐明白了过来。
“愣着做啥?还不将菜起锅!”邹婶从外面走进来,见她愣,当即吼了一声。
阿媛回过神,立刻低头找盘子装菜。
邹婶扫了一眼胡姐,装作没有看到她衣裳上的异常。
将士们闹到了半夜才休,厨房里的人点着油灯清洗碗筷。
洗了一夜的碗,好不容易洗完,阿媛抬头往外一看,天色却已半亮,又到了准备早饭的时候了。
“阿媛,揉面。”邹婶喊道。
“好,这就来。”阿媛缓缓起身,抬手捶了捶自己僵硬的后腰,动作有些硬。
“来,把这个带过去。”胡姐把洗好的锅铲拎出来递给她。
阿媛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番她的神色,见她眉眼之间除了疲惫以外再无其他……
“胡姐。”
“嗯?”胡姐闻言抬头。
“昨晚,多谢。”阿媛咬唇,心里酸酸涩涩。
军营里,虽有军/妓,但却是僧多肉少,士兵们偶尔也会冒犯到她们这些做活儿的人身上来,虽不敢过分,但言语间的冒犯和揩油是一定的了,这就是邹婶和胡姐不让阿媛出去的原因所在。
“哎,你还是没成亲的姑娘家呢,应该的。”胡姐云淡风轻的一笑,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但她这样的态度正是让阿媛心凉的地方,所谓习以为常……是到底要受多少次伤害,才会有这样的安之若素?
18.杀人
“阿媛。”
黑黢黢的屋子里,一盏微弱的油灯下阿媛正在洗碗,听到喊声回头:“胡姐,还没有睡?”
胡姐走上前来,撸起袖子站在她旁边,主动端了一盆她洗过一遍的碗,道:“你来洗头遍我来洗第二遍,这样快点儿。”
“多谢胡姐。”阿媛感激道。
胡姐一边洗着一边说:“你还小,要是做再时间长点儿你的腰也会受不住的。”
“是,这样弯着是